【博君一肖】大喜 第三章 扫除显端倪
肖战赶稿到凌晨四点，家里有点热，推开窗子望过去，只有两家和他一样还亮着灯，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迷迷糊糊地睡了没一会儿被敲门声叫醒，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六点半。
肖战揉着发胀的眼睛开门，王大队长正朝气蓬勃地提着豆浆油条豆腐脑站门口，他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这件睡衣半个月前被桌角的木刺挂出一个小洞，上次洗衣服时没注意，往搓衣板上用力一搓变成了个大洞，心想反正也是睡衣，凑合穿。
“王警官？”左腹凉嗖嗖的，肖战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身“时尚”睡衣，起床气又蹭蹭蹭叠了好几层，他把睡裤提高挡住半个洞，不解地问，“你来干什么？”
王一博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对哪里不满，把吃食提到他面前道：“给你送早点。”
肖战下意识要关门，“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
“那不是好习惯。”王一博直接将手放到门框上，肖战捏着门怎么也狠不下心关门。
他无奈地问：“王大队长你不需要工作吗，去为人民服务啊。”
王一博理所当然，“我是在为人民服务。”
“我不需要这种服务，你这属于骚扰知道吗？”那半个洞还在漏风。
为人民服务的王队沉默几秒，再开口带着几分不确定，“……你那个小说能不能再解锁，我早上才看到，看了三章就上锁了。”
肖战勉强打起了点精神，“你看的哪个？”
“就那个……哈瓦那的夕阳。”
“……是晚安。”说完肖战就去掰他的手要关门。
“别别别，”王一博焦急地说，“晚安，是晚安，哈瓦那的晚安，我记性不好记错了，你能不能解锁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肖战得了点甜头，但还是板着脸假装不经意地问，“有那么好看么……”
王一博认真点头，“好看。”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笑，脾气一扫而光，再抬起头来又是之前那副活泼的模样，“那你先让我睡觉，我四点才睡，困死了。”
王一博不依，举着早点说：“先吃点东西再去睡。”
这是王一博第三次进他家，肖战还是没弄清楚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人进来，难道是因为警察的身份让人安心？他闭着眼往嘴里塞了一根油条，又喝了一碗豆浆，打了个饱嗝之后冲着王一博撒娇：“可以了吧，我想去睡啦。”
睡着之前他在想，为什么王一博对他这么好，只是因为误抓了他？这份愧疚早该在那次午饭还清了。他不会天真地相信王一博真的喜欢他那些小说，连小说名字都记错，一看平时就不看书，干基层不轻松，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来给他送饭，只能是王一博对他感兴趣，总不能是这个小警察对他有意思吧？
王一博帅是帅……可他是男人啊。
肖战一直睡到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家里弥漫着一股柠檬清新剂的味道。
“邪门……”
走到客厅才发现家里大变样，乱扔的衣服和小物件全部回归原位，原本在茶几上摆着的几包零食也不见了，冰箱被塞满新鲜蔬菜，垃圾桶干干净净。
不用想就知道是王一博的杰作，这还让他怎么找东西，自己放的东西自己心里才有数，一股被窥探的奇异感觉在心里升腾，他回去卧室想给王一博打电话，却没在床头找到手机，下意识去另一侧床头柜找，他的手机正在那儿充电。
怎么回事……陌生又熟悉。
他在从没有放过电视遥控器的电视柜里找到了遥控器，依稀记得沙发旁边的墙角有个脏衣桶，他一直好奇房东为什么把该放在卫生间的东西放到客厅，现在小兔子图案的脏衣桶又被撑起来放回原处，里面是蓄满的零食，都是他爱吃的口味。
一股电流顺着脊椎攀爬而上，他跌在沙发上，冷汗直冒，脑子一片浆糊，有一些片段被揉碎了，化成粉末撒在他的记忆里。
至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一博对他格外的热情，他们肯定之前就认识，关系绝不一般，这人对他家了如指掌，可为什么不和他相认，他们以前又是什么关系，太多的问题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肖战哆嗦着手去按手机，手上汗水淋淋，按了三次才识别指纹，看着通讯录里王一博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点陌生。
“喂……”
“怎么了？”王一博接电话很快。
“我们是不是认识！”他语焉不详，可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起来了？”王一博听上去有点紧张。
“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很熟悉，我们是认识的对吧，以前我们肯定认识对吧？”肖战急于确认他在大运镇的痕迹，有了认识的人就仿佛有了根，有了根才能算有了家。
“嗯，我们认识。”
王一博六点下班，肖战久违地下厨，跟着菜谱做了几道菜，炒菜的时候还掉了几滴眼泪，抽油烟机开到了最大，菜端上桌他才明白，那是因为心里难受，而心里难受的原因，他也记不起来了。
不得不说小王警官生活还算可以，这么多菜不要钱一样往他家搬。
炒完最后一个菜门铃刚好响起，王一博穿着制服站在门口，手里又提了水果，还有奶和鸡蛋，好像慰问负伤同事的上级。
“买这么多东西……”肖战腾不开手，先招呼人进来，炒勺往卫生间一指，“那边洗手……估计你知道的吧。”
“嗯。”王一博把东西安排好才去洗手。
洗完出来肖战已经盛好饭等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饭桌一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几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王一博下班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他总被队长调侃家里藏着宝贝，每天一下班跑得比谁都快，现在老队长没了，肖战也把这些都忘了。
“想什么呢？”肖战的手很小，手指也细，在他眼前晃，目光里满是探寻。
“没什么，你不是有事要问我？”王一博也不客气，端着饭碗开始往嘴里扒饭。
“慢点吃，我想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王一博上班应该很累吧，这么瘦平时肯定吃的也不多。
“……好朋友。”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肖战撅起嘴，怪不得他总是下意识在王一博面前撒娇，原来他们本来就认识。
“我以为你不想认我。”王一博往肖战碗里夹菜，嘴里塞得满满的。
肖战回国的目的就是找回记忆，在国外的三年虽然有妈妈陪伴，可他妈妈也不清楚他在国内的生活，最后两人商量，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自己回来找，当初给肖母打电话的那个人已经联系不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待了一个月。
他摇摇头：“……我回国没多久，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你这是完全忘了。”王一博吃着饭嘴还要欠。
肖战捏了捏拳头，“你不说话会死吗？”
“诶，那我们是发小那种吗，感觉你对我家挺熟悉的。”肖战哪里会多想，他连王星辰要和郑易在一起都要震惊半分钟，更不要提王一博和肖战谈恋爱了。
王一博平静地吃饭，对着肖战一通猛嚼。
他们大眼瞪小眼，半天肖战才明白过来，人家没打算回答他，不禁有点疲惫，“你怎么不说话？”
王一博无辜地张嘴：“你不让我说的。”
这话无懈可击，肖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忍着满脑子想打人的冲动柔声细语地继续问：“……你怎么这么听话，那你说我在大运镇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有。”
肖战眼里亮起了光，现在王一博对他来说就是一座矿，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让他惊喜的宝贝，他兴奋地问：“能带我去见见吗？”
王一博见他这样，心里一阵阵泛酸，他怕肖战见到这些人后想起以前的事情，又不忍心让肖战一直孤独，他是最知道肖战怕孤独的人，可他又怎么敢再让人受一次伤害。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啊？”肖战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王一博咬牙下定决心：“行，等周末都有空，我约他们出来，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肖战回国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脑袋空空的感觉，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在国外待了三年，他想找回那二十九的时光。他挑着碗里的饭粒，一粒一粒地塞进嘴里，“找找过去。”
王一博愣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感觉你现在过得也不是很好？”
这人每说一句话就要踩雷，惆怅荡然无存，要是他靠妈妈资助也是能住大房子的！
“国内的口味我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没有积蓄吗？”按照肖战以前的性格一定攒了钱的。
肖战卡里确实有几万块钱，都是在国外写小文投稿赚的，他咬着筷子说：“要攒钱买房的，我要把这间房子买回来。”
王一博不知道想起什么事笑了，“你还是喜欢买房。”
肖战不服气，“买房怎么了，我是房奴我骄傲，有个家不好吗？”
“没说不好，”毕竟这个房可是他们一起攒钱买的，虽然后来又卖掉了，“周六晚上有时间吗，带你去见见五哥他们。”
五哥？难不成他们是葫芦娃？
“我们就是发小吧，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肖战自以为很聪明地推理。
“是，确实是。”
晚上肖战留人在家里住，理由是想听王一博讲他过去的故事。
“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见了肖战之后，王一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四五年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光，当时肖战总被他噎得追着他满屋子跑，但他是警察啊，肖战怎么跑得过他，每次肖战跑不动了就满脸通红地盘着腿坐上沙发，他就乖乖跑过去坐在一旁听训，再往人身上蹭蹭，肖战就消气了。
王一博把故事挑了又捡，讲讲过去如履薄冰，他们甜蜜的时光也只有那么几年，那些悲伤和撕心裂肺的痛，别说肖战，就是他也不愿意去回忆。所以前两天他看见肖战之后除了震惊还有恐惧，得知肖战失忆后反而松了口气，那些记忆想不起来最好。
“你到底会不会讲故事，都把我说困了。”比起写小说的肖大悲，王大喜同志语言表达能力明显逊色许多，肖战边打呵欠边抱怨。
“那睡吧。”
话还没说完肖战已经睡着了，王一博看着那张太久没见的脸，伸手摸上去，还和之前一样嫩，他轻轻地靠在他身边，叹息：“你怎么不老啊……战战……”
肖战跪在火海之中掩面哭泣，王一博疯了一样想要冲过去，留给他的只有一张面目尽毁的侧脸，几乎碳化的嘴唇颤抖着说：“王一博……遇见你太痛了……”
王一博于黑暗中瞪大双眼，心脏咚咚地跳，快要破出胸膛，他下意识去摸床的另一边，触到那只小手时触电般缩回来，他抱着枕头跑到沙发上躺下，整个人吓得缩成一团，他不想再让肖战痛一次了，这一次放过肖战也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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