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小啵不可以 59
“先拘五天，再交二百罚款，往那边交去就行。”办事处的民警带他去探视。
“同志，您看别拘他行不行，他……想当兵，这一留案底政审过不去了，您给想想办法。”
“这办法我们想不了，要看验伤结果，打得严重了肯定得留案底，不管留不留案底，被行拘了肯定不行，当兵最重要的是什么，遵守纪律，这动不动就打架……行了，看看去吧。”
一边脸肿起来，是最后那一拳的结果，王一博低着头，肩膀颤抖，这拳头他挨一下都受不了，肖战上次该被打成什么样子。
“王一博，抬头。”肖战的声音有些抖。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红肿的眼，“肖战……”
“叫爸。”
他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打架留下的细小伤口渗出血珠，“爸……我不是……”
“我知道，”肖战握住他的手，摸他红肿的大拇指，指甲下淤紫一片，那个混乱时刻不知道是谁踩了他一脚，“我当初去打他就是怕你去，你是个好孩子，你说想去当兵，我让你去，保家卫国的事情光荣，但是你动手之前有想过当兵的事吗，有想过自己的前途吗，人家警察同志和我说，他要是被打成轻伤了这就是刑事案件，我……我的事情都过去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好好的好吗，我很怕……失去你。”
“爸……”他哑口无言，先前准备的一堆理由都不用上，我想帮你报仇，我恨他，在肖战一句我很怕失去你面前土崩瓦解，他从没有想过如果他进去了肖战怎么办，如果他被打残了打死了肖战怎么办，“对不起……”
肖战重重地叹了口气，早已红透的眼眶终于落下泪来，“别出事……我真的好怕，我看见你被抬上救护车了，我好怕……”
“……我以后不会了……我好好念书，找个安稳的工作，我们安心过日子好不好，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王一博伸手去抹他的眼泪，越抹越多，像是拍打在他心口的浪花，一刻不停，他的不安也一刻不停。
“唉，明天我去石头家里看看，你俩好好反省。”规定时间快到了，他把能说的说完，有再多的话也要咽回肚子等把人接回家再说。
“对不起……”
小孩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看肖战越走越远。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忽然又折返回来，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门口站着的警察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他刚在门外听着这俩人是父子，开了门看着像爱人，现在倒是不用再猜了。
“你们是……？”
“啊……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孩子。”
“咳咳，你们这个……”
“不不不你误会了，他是我小时候捡回家的。”
这个故事他给无数人讲过，肖云开、何连清、深V、宁霄……几年前的老警察和年轻警察，还有那年过年给王一博看病的医生梁晓，每说一次就少说一点，一点一点又一点，直到今天，简简单单一句小时候捡回家的就概括了全部。
人总爱说自己的苦，他也爱，但那些岁月终究变成了甜蜜的回忆，被他珍藏起来。
“我看你才二十五六吧，捡了多少年啊，怎么没报警呢？”
“当年还小，我十一岁，不知道能报警就把他领回家了，养到现在……啊我们是在他成年之后才谈恋爱的，不是在小时候谈的。”肖战的关注点总是有些奇特。
警察被他逗笑了，“我们不管早恋啊，十一到现在我算算啊……十四五年了，家里大人呢？”
肖战抠着小包的带子，有些腼腆，“我是因为去银行查爷爷留给我的钱才看见他的。”
“行啊，你先回去吧，五天之后来领人，臭小子有个这么好的爸，还是……咳咳，对吧，还打架。”
肖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两只手攥住小包，“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是因为我才打架的，之前……那个人闯进我们家……”
“是，我是查到那个人身上有案子，快开庭了，入室抢劫、故意伤人加上袭警，之前还混黑社会，够蹲他个十几年的，人渣。”
肖战恍然，风水轮流转，正义似乎终于照到了他们这片小城区，“之前好像有个年轻警察来着，他怎么不在？”
“我也是去年调来的，来之前是说有个同志徇私舞弊被处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出了派出所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回过头看着熟悉的小楼，王一博当年得知他被拘时是什么心情，也会像他一样与矮楼对望吗？有时他不信正义了，正义又来了，社会的公平也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艰辛，本就该如此，这世界应该让孩子看到希望。
转天他带了礼品去石明家道歉，两位老人没太明白行政拘留和坐牢的区别，只听懂了孩子是因为朋友受欺负了才打的人和在派出所待五天就放出来这两件事，热情地招呼他留下吃饭。
“他就昨天给家里来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谁知道把自己弄进局子了。”石头爸虽说看不见，可在家行走自如，哪里有桌角哪里放着什么一清二楚，肖战去过这么多次按摩店，起先就是老爷子帮他按，常跟他说做人心里要有数，老天爷不帮你记清楚的账你得自己算着。
“对不起啊叔叔，是我没看好他们，也是一博这孩子跟人打架，连累了石头。”肖战哪好意思再留下吃饭，他应该为这场意外负责，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饭，两个孩子出事了他却置身事外。
“看什么看啊，”石头妈将压实的一碗米饭放到他面前，“你还是个孩子呢，我们家的臭小子就是那个德行，一博学习好还能带着他玩儿是他的福气，我看要不是一博，他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
“小肖，你可千万别多想，我们喜欢一博，你也是个好孩子，一个人把一博教得那么好，要我说，一博打得好，石头打得对！”老爷子喝了两盅，端正地坐在塑料凳子上，大手往桌上一拍，饭碗都要震上三震，“天杀的不是人的东西，爹娘管不好就得挨打，这臭小子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还觉得这事儿他办得不错！”
肖战无奈地笑，留下吃了顿午饭，带过去一箱奶还被老两口逼着拿个质朴得不能再质朴的红塑料袋装了一半带回去，老太太执意送他到小区口，手上忽然攥着二百块钱往他口袋里塞。
“阿姨您这是干什么啊，我怎么能拿您的钱呢。”
老太太手攥得紧，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掰不开，小小的拳头按在他口袋里不动，凑到他耳边说，“不是什么大钱，拿着，你是好孩子，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不容易，我知道你就给人画小人画赚钱是不是，那玩意儿能赚几块钱……”
原来老太太是以为他赚不上钱，老人们不懂这个知识付费的时代，他再三说自己真的赚的到钱，可老人不依，他不收就不走。
“那我收着，以后常来看你们。”
老太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背也驼下去，背着手消失在前面的路口。
他摸着口袋里已经被捏成一团的二百块钱，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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