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小啵不可以 34
“那你给肖战打电话干什么？”
“……我升职叫了些朋友来庆祝……但他一直说要照顾你不来……”
听到肖战为了他拒绝去聚餐，王一博根本没再多想，一心觉得在肖战心里他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
见小孩信了，宁霄松了口气，好在这个蹩脚的理由没有被戳穿，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删掉通话记录，王一博才心虚地回到客厅等饭吃，今年他也就有十来天的寒假，年过完了就要回学校加课，连十五都不能和肖战一起过。
电视上演着一部古早的喜剧电影。
王一博没看进去，但他记得小时候也看过这部电影，忽然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和肖战的一生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
他要活到九十四，肖战要活到一百岁。
“想什么呢？”刚出锅的鱼香肉丝还冒着热气。
“你啊。”王一博最近又换了套路，从父子情深变成了直言不讳。
“想我干什么！”肖战反应极大。
“想你也不行？”王一博好像没看到他过激的反应，依旧平静。
“不是，我就在这儿你想什么？”
“嗯，就在这儿。”王一博若有所思。
“你又在想什么？”
“替你想我。”
“嗯？”
“我快不在这儿了。”
肖战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酸胀无比，一直蔓延到鼻尖。
“好了，吃饭了。”
不用你替，我会很想你。
“好吃。”
“你还没吃呢。”肖战把筷子递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压实了又舀了一勺压上去。
“你做的都好吃。”
“现在知道好吃了？小时候追到学校去你都不吃，诶你还记不记得……诶？你去哪儿？”
饭还没拿到手的人突然跑回了房间，肖战楞在原地。
他是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王一博又生他的气了？可他不就是提了下过去的事情吗？
“小啵，小啵你出来吃饭吧好不好，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没办法，小孩很久都没发过脾气了，肖战连敲门都有点手生。
王一博坐在床边一手拿着纸巾擦鼻涕和眼泪，一手在眼睛旁扇风，想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
他对不起肖战，永远对不起他。
他抢了肖战的人生，又想抢肖战的以后。
“你……道什么歉？”王一博背靠着门，说话带着鼻音。
肖战一愣，这是哭了？
“你生气肯定是我做错了，当然要给你道歉了。”
“我哪生气了？”这人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生肖战的气啊。
“那你……”肖战反应过来了。
王一博是不是心疼他了？
“我一会儿就去吃，”王一博声音很小，又补上一句，“你等我……一起吃，马上。”
“好，我等你。”
我等你，肖战说出来的时候心跳都不规律了，他怎么这么像等着去工作的男人回家的小媳妇？
他摸摸胸口，好像这样就能抚平心跳一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好有人找他约稿，都是些小公司或者网友。之前投的几家大公司果真石沉大海，有几家还会给他象征性地发个邮件回来让他继续努力，有的根本没有回音。
Kaul想把他介绍到熟人的公司里实习，可他不想去，去了之后算什么，什么都不会只能给别人添麻烦。
现在这样做点小设计，慢慢积淀，总有一天他可以去大公司工作，甚至还能有自己的工作室。
他是相信努力会有收获的人，因为没有天赋，就只能寄所有希望于努力，即便它是遥不可及的。
“饿了。”王一博从门缝里探头。
饭菜还算温热，肖战还是像以往一样一直给小孩夹菜，自己却没吃两口。
王一博仔细地看着碗里的菜，肖战的一切动作都被泪水放大了。
肖战给他夹了十二年的菜，他今天才明白过来这本来就不该是理所应当的。
“你也吃。”他第一次给肖战夹菜，别别扭扭地像给喜欢的人送情书，连手都是抖的，落了几滴菜汤在桌子上。
他的爱都裹进那几根肉丝木耳丝里面了。
肖战低下头闷闷地把碗里王一博夹来的菜吃了，宝贝一样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一顿午饭吃出一个世纪。
王一博很珍惜吃饭的时光，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才能和肖战挨得这么近。
有时他不想做人了，变成沙丁鱼，肖战也是沙丁鱼，他们挤在一个罐头里，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臀鳍。
然后被普通的家庭买回家，他们争先恐后地从罐头里落下，紧紧贴着对方，用叉子也分不开，只能被这家人调皮的小儿子一口咬掉两条尾巴，这就是一辈子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鱼的话。
“你今天怎么总是走神？”
肖战的手在眼前挥了挥，王一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还不长大，还不到十八，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在想一道题。”一道很难解的题。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肖战期盼着王一博考上好大学，但也不想让小孩把考大学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
他没什么压力，值得庆幸的是他虽然被父母扔了，可他们送了他一个好脑子。
只是提起压力他不免想到跳楼的于小小。
班主任说，于小小是因为家庭压力太大才跳楼的，爸爸不管她，妈妈又逼得太紧。
他还挺佩服于小小的，如果是他，估计就不学了。
想用努力换来一句夸奖，可一旦发现凭借努力根本换不来想要的东西，他就不会再试着努力了。
于小小也像一条沙丁鱼，只不过是活在实验室里的沙丁鱼。
对着玻璃板后面的小鱼不死心地一次次撞上去，头昏眼花，然后不死心地继续撞，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从水底爬起来。
即便这时小鱼被放出来在她身边唾手可得，她也不想要了。
王一博理解于小小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就是一类人。
他知道于小小不会怕一次次挫折，只是失望了，之后又绝望了。
肖战是个好爸爸。
他是另一个于小小，但因为遇到肖战，他变成了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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