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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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家里热闹了不少,我还担心搬进别墅家里冷清,现在看来是早有先见。
姐夫开车过来,我帮着搬一些轻点的行李,姐姐去客房看肖先生。
我们的卧室在二楼,但对于摔断腿的肖先生来说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这几天他也安心地养着,我才放心,也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了。
我和姐夫把他们的行李搬上楼,肖先生行动不便,我对烹饪一窍不通,且我平时也要去上班,于是姐姐和姐夫便过来照顾他。
姐夫最近在办退役转业手续,准备自己创业,创办自己的零食品牌。
起初我们听到时满眼震惊,他怎么会想到要做零食,后来才知道是姐姐爱吃。
无论怎样,近期姐姐和姐夫算是有点时间来照顾他,我也能放心去上班。
至于他是怎么摔的,还要从半个月前的同学会说起。
那晚我们回家后他早就睡得没了形象,好在我们已经不住高层,我可以少扶他一会儿,不然我可能要先进医院了。
我把他扔在沙发上,想着先给他喂点水,刚把水倒进养生壶就传来一声巨响,当时以为是他从沙发上掉了下来,我便慢悠悠地继续煮水。
结果回到小客厅发现他人不见了,卫生间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我推门进去,刚想问他在做什么,就看见他脸色苍白捧着自己微微变形的腿,吓得我赶紧打120。
姐姐去做午饭,我坐在他床边戳他的石膏,问,这什么时候才能拆啊?
他装疼,哎呦了两声,我一眼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我心疼他,是不是很疼?
他又笑,问我,终于心疼我了?
我说,我哪有不心疼你,你不是最会招我心疼了吗。
他挺了挺胸想要起来,我往他背后塞了两个枕头,我埋怨他,你都什么样了,还不好好躺着。
他避重就轻,问,你闻到了吗,好香!
他说我才反应过来,家里飘着淡淡的葱蒜下锅的香味,我喜欢家里弥漫着饭菜的味道,这样的家才算是有温度。
肖先生伤了,家里的大事小情便落到我手里,就比如打扫卫生这事,我不可能让姐姐来做,姐姐怀胎不到五月,肚子肉眼可见地大了一些,姐夫做这些向来大大咧咧,边边角角打扫不干净,要是被肖战看到了,哪怕他爬着过去也要把那些灰尘和污渍打扫干净。
姐夫问,怎么不雇个保洁?
我挠着脖子不好意思说话,倒是肖先生若无其事地回答,他不自在。
他给我留了面子的,实际上是因为我这人占有欲极强,不喜欢陌生人进到我们家。
伤筋动骨一百天,肖先生这骨头断了,八成还要养更久,我计算着,他可千万别等姐姐临盆时还没好,不然真是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了。
他伤了转天,小女人就差老男人带着邻居婶婶家里刚崽的小乳猪过来了,还有一箱冻好的猪筒骨,说多喝骨头汤好得快。
姐姐说,筒子骨要先焯水,下锅炒香,再煲进汤里,加上一小勺白醋炖两个小时,这样炖出来的骨头汤又白又香,营养也不易流失。
我努力地把这些步骤记下,还让肖先生帮我画了个筒子骨在菜谱上。
老男人把肖先生从卧室推出来,这样的体力活还是要老男人来帮忙,我力气本来比肖先生小,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把他安全地架到轮椅上。
我把饭菜和汤全都端到桌子上,平时这些活肖先生坐起来总是理所应当,我也不是小孩子,做起来不至于手忙脚乱,但也总要回忆他是怎样做的,家里的这样东西要放在哪里,那样东西又应该是怎样摆放,这里面藏着太多的学问。
肖先生的脑袋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储藏柜,家里的所有都被他处理得井井有条。
姐姐下午约了孕检,我再三保证可以和老男人一起照顾好肖战,他们夫妻俩才放心去医院。
老男人和一猫一狗玩得开心,我去刷碗,刷了一个又一个,他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他说,这样洗浪费水。
我手上沾着洗洁精的泡沫,转过头问他,你怎么还乱跑,爸——快带他回去休息!
喊完我愣了一下,我生病时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担心我,我以为安全的那些事,在他看来都有着极大的风险。
我又问,该怎么洗?
他比划了两下,说,你放好水,先用洗洁精刷一遍,再把脏水放掉,再开水龙头冲。
他见我掌握了洗碗的精髓,又去教老男人怎么撸猫可以让猫更喜欢他,虽然嘴上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好他,可还是他在照顾我们。
午休时我坐在他的轮椅上玩,摇到床边去问他,你下午休息好不好?
他拽住轮椅把手,问,你要去做什么?
我指着门外,说,研究晚饭。
看他那如临大敌地样子我想笑,猛然想起他这不是在嘲笑我吗?
我马上拍胸脯,你放心,爸和我一起!
他还是不想让我去,拽着我的衣服说,你陪我躺躺。
我没办法,不陪他躺他也不会放了我,生病的人都娇气这事是真的,于是我躺到他身边,脚抬起来碰了碰他吊起来的石膏。
我说,真可怜啊肖肖,以后别喝酒了吧。
他委屈,可你回来的路上还说我乖。
我嘲讽他,这石膏难道是对你乖的褒奖吗?
他又说,别去做饭好不好?
我笑,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拉我一起做吃的?
他急急地说,那不一样!
我问,哪里不一样?
他说,有我在你不会受伤。
原来是怕我受伤,不过他担心的很有道理,他不在时我总是会受伤,但肖先生在时,他会把所有的事揽到自己手里,我看着就好了,时不时夸他两句,这就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
我亲了下他的脸,说,别担心,不会让你喝人血汤的!
但他还是很严肃,说,我没有在开玩笑,我不放心。
我说,你都把自己弄伤了,还关心我呢。
他说,我就是快死了也要担心你啊。
要不是看他腿断了,我真想暴打他一顿,我大声吼他,你不是最迷信了吗!总说不吉利的话!
打了石膏后他嚷嚷着要回家休养,就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当时我说可以去陪床,可他又说医院住着不舒服,不能占用病床我就只能买折叠床睡,那一句一句的心疼说得我也心疼。
于是我才带着他回家来,定时回医院复查换石膏。
今天我实在想让他歇歇了,他的腿要时常吊着,放下来不太好,我要是去做完饭他肯定又要坐在轮椅上盯着我。
我问,那晚上订外卖可以吗?
他似乎又为难,最终无奈同意。
我点了几道清淡的江湖菜,放下手机发现他在盯着我。
我问,在看什么?
他却所答非所问,我不会再受伤了。
我又向他身边靠了靠,最好是这样。
他空出一只手给我枕着,说,你不要会那些,我会没有安全感。
我叹了口气,肖先生怎么会没有安全感,我信任他,他也信任我,这无关我们会做什么又不会做什么,他怕我受伤,又怕说出来伤害我,因此要说他没有安全感。
肖先生,我的肖先生,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样让我又幸福又难过?
我竟然躺着睡着了,被外卖电话吵醒,肖先生也困得揉眼睛,他不让我接电话,要我再陪他睡一会儿,我在他手臂上咬了一个牙印。
我说,外卖到了。
他才不情不愿地把我放开,开门时外卖小哥好像被我吓到了,拎着我的菜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问,怎么了?
外卖小哥说,没什么,你的外卖。
他把外卖递给我,又看了我几眼才走。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我感觉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我把菜放到桌上去照镜子,我额头上竟然被他写了一个“王”字,还有几道花纹!
肖战!
我听到卧室里他又在指挥,爸,爸,快把我推回去,我得躺着,快……
我杀回去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躺好了,老男人在旁边不明所以,看到我头上的花纹还笑!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仗着自己是伤员胡作非为,我还拿他没有办法。
我无奈地问,你什么时候画的?
他倒还振振有词,谁让你自己一个人先睡着了。
家里的医用酒精刚巧见底了,在姐姐把新的带回来之前我只能一直顶着这只小老虎。
晚上我躺在床上,这印子还没有洗掉,姐姐说让我坚持一下,太晚了他们就在医院旁边的家里住一晚,明早再回来。
他戳了戳我,说,很帅的。
我瞪他,那你也让我画一个?
他把马克笔递给我,你想画什么?
我说,画你最喜欢的东西。
这东西很好画,至少能认出来,他看我一脸坏笑,警惕地问我,你画了什么?
我凑到他耳边,说,这可是私房画。
他震惊,你该不会画了……
我点头,窝在他身侧睡了,明天你自己想办法和姐姐解释哦。
我们床头不放镜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抓耳挠腮。
第二天早上,姐姐和姐夫带着早饭回来,他大概是忘记额头上画着东西,没睡醒就被老男人推出了房间。
姐姐惊讶地指着他的额头说,好可爱!
他狐疑地看我,又看向姐姐,自己摇去了卫生间。
我也没画什么。
一朵小蘑菇而已。
喜欢的看官老爷点个赞评个论关个注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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