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感冒全纪实
感冒就是他俩在你的脑袋里做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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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凭借我多次感冒的经验,本来是不需要特意将这次纪录下来,但这一次肖先生手忙脚乱的程度大大超过我的想象,因此我悄悄地在卧室衣柜上摆了一个DV,记录他的焦虑时刻。
早上八点。
我的体温稍微有些高,37.2℃。
感觉脑袋昏沉沉,像里面住着两个小肖先生跳蹦床,跳到半空还要击掌。嗓子发干发痒,总是想要咳嗽,像小肖先生挂在我的小舌头上荡秋千。时不时打上一个喷嚏,像小肖先生在帮我修鼻骨时掉了颗螺母。
他无奈地帮我换冰袋,问,可以不用这么形象的比喻句吗,全世界都知道你文采飞扬。
我说,是你要我报告的,还不让我说了。
他把毛巾裹在冰袋上,摸了摸我的额头才放上来,一脸担忧,怎么还这么烫。
我自己也摸了摸,说,换季感冒再正常不过,你不用特地请假。
他坐在床边帮我盖被子,说,好事不见你争抢,感冒你倒是每次不差。
我说,你知道孔融吗,把好的留给别人。
他笑我,你怎么这么多歪理。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好啊肖先生,你说我们的传统美德是歪理!
半个小时后他又来量体温,情况稳定,37.2℃。
头痛稍微缓解了一下,蹦床的小肖先生体力不支去休息了。咳嗽严重了一些,三个小肖先生在秋千上叠罗汉。开始打一连串的喷嚏,三个一组或五个一组,看来我的鼻骨修复并不顺利。
肖先生把小桌子架到床上,托盘里有一碗白粥和一碟酸萝卜,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想吃咸豆花。
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我嘴边,等你康复再去。
我说,人家生病了都是有求必应,到你这里怎么什么都不给!
他说,你也知道自己生病了,乖乖喝粥,好的快有奖励。
我好奇地问他,什么奖励?
他又卖关子,只说等我好了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吃过早饭他就在我旁边坐着看我,顿时我感觉我已经病入膏肓,哪里见过感个冒就要全程陪护的。
不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在他认真的时候捉弄他。
我说,我想吃水果。
他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想了想家里没有什么,于是我说,吃苹果。
我们平时都不怎么吃苹果,况且附近水果店卖的苹果太贵,普通的国光苹果居然卖到十二块五一斤,我有时怀疑我们住在沙漠里,不然水果怎么可以这么贵。
他终于从卧室出去了,少了他那张凝重的脸我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没几秒那张脸又出现在边框,乖乖的哦,不要下床哦,我马上就回来哦。
我乖乖地点头。
但,是不可能的。
最近的水果店就是那家价格虚高的每日鲜果,走路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几分钟,如果他开车去我就更开心了,去地下车库取车停车,在水果店旁找车位,这都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我听见他换衣服的声音,悄悄下床蹦跶了几下,坐到电脑前开游戏,昨晚买了几个独立游戏打算闲下来和他一起玩,结果今天就感冒了,最近的天气太捉摸不定,今天冷明天热,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感冒高峰。
椅子还没坐热,他推门进来,我目瞪口呆。
他皱着眉问,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我自知理亏,开了个电视剧放着,慢吞吞地躺回被窝,我说,你走了我无聊嘛。
肖先生腰上系着围裙,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系着那个?
他拍了拍围裙,说,给你切苹果。
?
家里竟然有苹果。
五分钟后我经申请盘腿坐起来吃苹果,叉子扎在果身痛在我心,苹果呀苹果,你怎么跟着肖先生回了家。
他见我喝光了水又去给我倒,连同包着糖衣的药片一起放到托盘上,我已经没话可说,全都吃完后躺下凄苦地看窗外。
他亲了下我的脸,你就这么想出去?
我解释,我不是想出去,至少让我下床嘛。
他问,下床要做什么?
他这个问题可把我问住了,我下床去做什么呢,打游戏没有肖先生陪着也不好玩,看电视也可以在床上看,似乎我真的没什么理由下床。
我换了个要求,那你上来。
他权衡了一下,上来陪我躺着。
我说,你换上睡衣。
他又去换衣服,这样抱起来才舒服,病没有多重,要求倒比以前多了不少,我偎在他旁边玩手机,漫无目的地刷微博,只要肖先生在身边我就可以安心做事,哪怕是发呆都不觉得无聊。
他忽然动了动,要下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问他要去做什么,他又要去拿温度计。
我说,你歇歇好吗,就算是降温也没有这么快啊。
每每到生病的时候,肖先生总让我怀疑他的职业,明明他是最知道感冒病程的人,却像个医盲,手忙脚乱得我都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温度计放在枕边。
我说,你好好地躺在这里,不许动了!
他不肯,说要去给我倒水。
我看了眼还有一半的水杯,举着说,还有。
他又说,那我去给你切水果。
没吃完的苹果已经开始氧化,我扎了一块送到他嘴边,说,也还有。
他还不死心,说去给我换冰袋。
我拉着他的手按到冰袋上,还没有怎么化。
怎么反而他像个生病的小孩子一样,我问,之前我又不是没有感冒过,这次你怎么这么慌?
他没回答我,只是和我一起看电视剧。
也许我能想到一些原因,肖战有个远房得不能再远房的亲戚,就在前段时间,死于感冒,恰巧和我一个年纪。死于感冒是一件听上去多么可笑又震惊的事情,二十七岁正是青壮年交替的时候,哪想过一场感冒就夺走了性命。
那位亲戚从生病到去世只有八天,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自己和家里都没有重视,后来开始发热,吃了两天退烧药却不见好,这才想起来去医院看,结果因为走不开的工作又耽搁了两天,加班时忽然晕倒,没等到救护车来就没了呼吸。
他的表情凝重得像钢筋水泥,我说,夸张了夸张了,你看,37℃了。
我拿着温度计在他眼前乱晃,估计他再也绷不住脸,从我不老实的手里夺过去,说,不要谎报军情。
我说,呀,肖将军,战况如何?
他笑笑,胜券在握。
我想起他刚刚说的奖励,恰巧我有一家很想去的餐厅,于是问他,奖励可不可以提前。
那家餐厅在我上课的舞室旁边,前几天新开张,彩带一直飘到我们教室外,我们结婚那天也喷了不少彩带,五彩缤纷里面混了些金色,当时我还嘲笑他又不是颁奖典礼,弄得那么浮夸。
他挨不过我的央求,晚上带着我出去吃饭,我是街上唯一一个三月底还穿着羽绒服的人,心血来潮的事情怎么样都不算过,其实我给他准备了个惊喜。
如果我没有感冒,现在我应该悄悄在舞室把嘻哈风的衣服换下去,穿上黑色西装,今天不是结婚纪念,甚至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生日,连节日节气全都避开。
越是平凡的日子越适合惊喜。
但惊喜被我提前锁在了舞室储藏柜里,防止放在家被他发现。
他在路边把我放下来,舞室的保安把我拦下,我看了眼转弯镜里的自己,裹得严实,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双眼睛,我把帽子摘下来,拉链也拉下一点,大叔这才恍然大悟地放我进去。
戒指盒里的戒指不贵,毕竟做舞蹈老师也赚不了多少钱,加上还要给两位爸爸打零花钱,我用自己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对新的戒指。
他见我出来马上迎上来帮我把衣服穿好,问我落了什么非要现在来拿。
我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盒冲他笑,挺重要的,必须要拿到。
第二次求婚的念头像这家餐厅开业时的彩带一样出现的突然,不可否认的是,这六年我们给互相制造了太多的麻烦和浪漫,当然,麻烦以我为主,浪漫以他为主。
肖先生的嘴巴除了适合吻我之外,还适合笑,他天生长着一张笑脸,对病人,对病人家属,对熟人,对陌生人,他总是能从容不迫地笑。
有次我见他冲着个长相奶气的小男生笑,醋意顿生,我说,等你被歹徒挟持的时候可千万别笑,他会以为你在挑衅他。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让男生回去照顾生病的母亲,和我说,不一定哦,我有可能跟着这个歹徒回家,毕竟他喜欢我的枪。
今晚他看着菜单点了些东西,服务生还想把菜单递给我,我直接挥手,不用了。
肖先生早就点了许多我爱吃的东西。
我问,肖先生,我们结婚多久了?
他说,四年了。
我问,我很有趣吧?
他已经想起了他说过的那些话,笑着说,嗯,很有趣,小馋猫。
我又说,现在你有很多时间陪我了。
他点头,服务生端了饮料过来,因为咳嗽,我只能喝柠檬水。
我划开手机屏幕,还有一分钟。
所幸他把我裹得那么厚,看不出我左臂夹着体温计,我将我们缘分的起点抽出来,对着餐厅的吊灯看了看。
肖先生,现在是十八点二十三分,体温正常,36.8℃。头脑清明,小肖先生临走前认真地做了大扫除。秋千绑得太久,嗓子还有一点点疼。鼻塞缓解了很多,看来小肖工程师已经完成了隧道一级建设。
他接过温度计,说,看来要康复了哦王先生。
我把戒指盒掏出来,在他面前打开,说,天气转暖了,做我先生好不好?
他伸出手,王先生,我们会很好的。
回到家我躺在他怀里说,我以为你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他看了看中指上崭新的戒指,说,来吧。
来?来什么?
让你痛哭流涕。
是你不是我!
来吧来吧!
草莓酱!草莓酱!
放心,放心。
喜欢的看官老爷点个赞评个论关个注啵♡.
本子计划(只是计划,赠品也许会加):
26篇正文+非公开4篇肖先生视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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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氏仁老师绘制的明信片2张(未公开)
签名书签1张(并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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