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缺章节看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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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子春

@白猫小小姐 的联文

BE预警

这里是gg视角

dd视角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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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的爱,是世俗无法理解的爱,是光明、圣洁、不可剥夺的爱。


  我与他初见是在画展上,他看向我的画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些迷茫与不解,我并不是很在意,我让桃花盛开在十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我缓缓向他走过去,想起了小时候一次离魂的经历,那天的夜像散了的墨,在我看来却宛如白昼一般刺眼,我朝着无尽夜中唯一的光点亦步亦趋,直到我醒来,原来我一直在家门口原地踏步。


  说起这件事,只是想再回忆一下我遇见他时的感觉,存在于冰岛极光之夜的阿佛洛狄忒,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人物,都是稍纵即逝的,我比其他人要幸运百分,能看到人间绝景。


  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在紧张,这会是我的幻觉吗,我怕如果我触碰他,他会像冰晶一样消融,他瞪大了那双充满疑惑的双眼,眉毛因为惊慌皱在一起,眉心微微抬高,他的皮肤细腻如初雪,落在我的指尖。


  我确认了自己真的走到了他面前,而他也真的存在于我的世界,二十八年的所有礼貌都是为了这一天向他郑重地道歉。


  看我腰弯得诚恳,他有点诚惶诚恐了,我不知道他听到我这样形容他会是什么表情,但我乐于让他措手不及。


  “先生您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拍几张照片吗?”


  我当时以为他是专业的模特,才能时刻摆出那样完美的表情,后来才知道他是从天上落下的星,无论怎样都是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藏着几分深奥。


  那时候的他绝对是上帝的宠儿,即便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我越过了神明,把他抱到了怀里。


  他似乎从来没有被人搭讪过,手脚开始有些不协调,舌头也打弯,即便如此还是挺直了腰板装老成,可以啊,但是要给钱。


  他穿着洗得泛黄的白色T恤,衣领被衣架撑出了一道道波浪线,我一眼就看出他与这条艺术长廊的格格不入,但我心里明白,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比他更与“艺术”二字相称。


  我不缺钱。


  他进到我工作室的时候难掩惊讶,我为了不让他尴尬,忽略了他“O”字型的嘴巴和他刻意的掩饰,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些阅历,他把双手背到身后,像极了一条上了年纪的长须鲶鱼。


  软软的一条细蛇缠上了他的腰,68厘米,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确定他看到我点头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兴奋。


  你多大了?


  二十二。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二十二这个数字,年轻又美好,连对称美都要退居二位,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我萌生了一个想法,这样的人,应该被所有人看见,他不能像我一样慢慢老去,他必须成为永恒,倒映在所有人眼底。


  初秋的夜已经褪去了那份热烈,风吹在他的耳边,我把我对他见不得人的感情藏进了他迎着风起舞的柔软发丝,我半开玩笑道,你要是能永远活着就好了。


  他懵懵懂懂地看了我一眼,真可爱啊,保持着什么都还不懂的天真,让时间永远为他定格在这个瞬间,到时候他一定是传世名作,而我成为他的福尔马林。


  他成为了我的御用模特,我当然不舍得让他再穿那些不入流的衣服,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展示给他,我说,你喜欢的就是你的,我所有的都是你的。


  他问我,所以我也是我的吗?


  你当然是你的。


  哦,你是说我喜欢你吗?被你看出来了吗?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是我的?


  确认关系的过程很有仪式感,至少是对我们俩来说,我们重温了一下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回到那条偶尔被借去开办画展的艺术长廊。


  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他那天不是去看画的,他只是非常简单的路过,在我的画前停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喜欢那些粉色。


  我问他,你见过十月开桃花吗?


  他回答,我想见十月的你。


  我答应他,一定让他见到十月的我。


  于是我的准备工作被搁置了,逛完画展我请他吃饭,我几乎没有见过来这家餐厅的任何一个人点那道菜,即便是有,也只是从没有来过的人见图片上的菜色透亮才点了,上菜之后也只是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碰。


  我说:“他家的苦瓜比其他地方的苦很多。”


  他说:“我喜欢绿色,苦瓜其实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是我吃不来的苦,还偏偏披着我喜欢的外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懒懒散散的眼神像午后小憩醒来的猫一样,心脏下意识揪紧了,我恳求他,“别离开我。”


  他拍了拍我因为索求而紧紧攥着他衣裳的手,安慰我说,“放心,是我愿意。”


  我们像是就某件事达成了共识,但都心照不宣地回避。


  我承认我对他的爱达到了痴狂的地步,要留下他的愿望大过带走他。


  在十月到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做尽了恋人该做的事,从牵手到上床,为了爱他,我无所不用其极。


  我只希望他也是享受其中的,用爱把自己全副武装,到时过程一定是痛苦的,我不会因为热爱就把疼痛抹杀掉,相反,我心疼他,但我只能陪着他。


  十月四日。


  我醒来的时候,闹钟上映着三道阴影,是我们昨天新安装的百叶窗,他正一丝不挂地坐在脚凳上,睫毛迎着光微微颤动,空气中有很多细小的绒毛和灰尘,他的腰腹弯曲,脊骨一节一节地像珍珠串联,他是在残垣断壁里等待救赎的美神。


  昨晚我们把闹钟调到八点,他竟然醒的这么早,他忽然问我:“再等一天?明天是你生日。”


  倒不是不可以,我想也可以。


  我将要收到我这一生最后一件生日礼物,由他亲自打造,我一定收好。


  最后一天,这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天。


  我带他去看了夕阳,我们距离海边不远,四条腿垂在悬崖边上,我迷恋地摸着他岔在我双腿之间脆弱的腰身,我嫌弃自己满是乳突纹线的手指,怎么配得上这块凝脂白玉。


  他的指骨悄悄爬上我的丑陋臂膀,头也扭过来和我对视,他的舌尖猩红甜蜜,有次我们去酒吧里,想染上传说中的灯红酒绿,却带回一杯血腥玛丽,那晚他的身上流淌着赤色山河。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免有些闪躲,对于他,我存有愧疚,我从未想过他肯为艺术献身,我愧疚于妄自揣测,愧疚于用这世界的任何颜色描绘他的身体。


  我们一直看到朝阳升起,穿着蕾丝边的海浪把泡沫拍碎在黑色的礁石上,又流向两侧,我们看了四十三次海水的起起落落,分侧交流,又回归那片深邃蔚蓝。


  冰凉的银河落到我的手上,我将那些溢出的星辰碎屑吻进胸腔,我问:“怎么哭了,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吗?”


  他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只是靠在我身上。


  第二天他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朋友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一切准备就绪,除了我。


  我说,等等吧,再等等吧,我还没睡醒,来,陪我再睡一会儿,让我再抱抱你,他不依我,把我从温床拔出来,我莫名生出了许多怠惰,只想一拖再拖。


  朋友架设好了相机,一会儿我们要住进那所小房子里,然后永存。


  他站在那里,口中含着潘多拉,牙齿轻轻磕碰一下,满嘴的苦涩,我吻上去,将他的苦一分为二,腹部绞痛,感觉里面的组织乱作一团,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承受着难忍的疼痛。


  我将他抱在怀里,他的鼻尖顶在我的肋骨之上,分不清是谁碰碎了谁。


  如果可以,祝我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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