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缺章节看置顶】

wb:一毛钱本毛

【全统性考试命题组】《无晶体心仿生人记忆重组》

考点: @Soulmate·随心 

姓名:一毛钱

性别:女

座位号:016

命题人:月半小南瓜

考试时间:19:00

上一位考生: @芜落荒花❁(叫我滚去码字) 

命题:

开头:机器人W1Bo-805是为了爱肖战而存在的。

结尾:他捏碎了自己的晶体心。


正文:


  “我从出生就有一种遗憾,”仿生穿越计划的负责人站在演讲台上致辞,“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年轻、漂亮的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对她有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手忙脚乱地帮我准备上幼儿园的书包,不像她去世之前那样病态,也不像十几年前他开始衰老的那样,那时候我离她最漂亮、最年轻、最有活力的那个时代只差一点点了,但这是一个悖论……我的出生意味着那个时代的终结……”

  仿生穿越是整个项目的缩写,整个项目全称“仿生科技与时空跳跃重点实验一阶”。

  “去见妈妈,”肖战笑了笑,和身边的人碰了下酒杯,“真的很有意思。”

  追根究底还是残酷的实验,只不过是用仿生人替代人类来乘坐他们研究出来的所谓时空机器。肖战不是科学家,只是商人,从仿生人面世到他的仿生人订制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他从没有弄清楚过人类和仿生人的区别,除了那种内部构造上的。

  每天数以万计的仿生人从他的公司运往世界各地。

  它们的功用不同,有些是作为免费或廉价的劳工,被穿上统一的白色上衣,背后印着编号,那就是他们的名字;有些高贵一些,脸部模型和穿着由订制人精心挑选,被接进家里起到陪伴作用;还有一些比较残忍,编号也没有,生产出来打包进箱,送进实验室,使用仿生人比小白鼠得出的数据准确得多。

  这一批送去参加实验的仿生人也是产自他的公司,他理所当然地受邀来看实验结果。

  肖战绕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到自助餐车上拿了两块蛋糕来垫肚子,下午开完会就来参加这疯子科学家的庆功晚宴,午饭晚饭都还没吃过。

  台上的致辞还在继续:“……本次实验所使用仿生人由肖总的仿生人订制公司提供……”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肖战放下手里的盘子,朝着四面八方来的目光友好地挥挥手,继续吃他的蛋糕。

  “……这一批仿生人在上传数据后会立即销毁……实验的成功离不开肖总的支持……”

  人们的目光再一次聚集过来,结束实验的仿生人们正排着队从那台巨型机器中走出来,肖战忽然感觉汗毛直立,他去寻找那道让他不舒服的目光,愣在原地。

  一排排低着头向前走的仿生人中,忽然有一个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冲他说着什么话,他看不懂,但能看出来那些句子里有他的名字——肖战,它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同一句话,同一句话……

  肖战看不懂,他在努力地模仿那个仿生人的口型,但还是不懂,他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想要把他拦下问个清楚,待他来到那些仿生人面前,那个很特别的已经被送进了实验室准备调取数据了。

  他对自己说了什么呢?肖战手里还端着盘子,那个仿生人好像认识他似的,但他不记得和哪个实验用途的仿生人有着什么交集,或许是实验带来的影响吧,他这么想着,吃着蛋糕回到一开始站的地方,继续听无聊的演讲。

  

  W1Bo-805号,这是王一博最开始的名字,他是实验用仿生人,本来是没资格拥有编号的,但由于这次实验的特殊性,他们一整批都拥有了自己的编号。

  实验开始前,项目负责人对他们说,会回到六十年前的时代,周期为一年,实验期间他们要尽可能地融入身处的时代,不能改变历史进程,只需要记录调查环境和数据。

  这是这台时空机器的第一次实验,805号走出舱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和他们接受培训时所知的年代不同,六十年前的人绝不会穿着这种像裙子的衣服,男人也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

  这是在哪儿?

  他穿着中山装站在大街中央,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直到听见一阵纷乱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把他用力拉到旁边,一辆马车从他面前飞过,赶车的人嘴里喝着:“驾——驾——”

  805号隐约明白了,他来到了古代。

  救了他一命的人正朝着马车屁股摇头,似乎是觉得马车的主人太过猖狂。

  这人一身白衣,衣摆快要拖地了,又没有拖,歪着头问他:“你的样子有些奇怪,是哪里人?”

  805号不知道他熟记的那些地名在这个地方是不是通用,胡诌道:“洛阳。”

  那人长袖拂到额头上擦汗,小声道:“洛阳我倒是去过,可从未见过穿着与你相似之人。”

  “你很热?”805号盯着宽大的袖子,那里面至少还有两层内衬,古代人何必在夏天这样为难自己,“为什么不脱掉?”

  说完就要动手,大手拽住白色外衫的衣领,那人马上大惊失色,阖紧衣裳瞪圆了眼睛,指着他磕磕绊绊道:“你这人,怎、怎么当街扒人家的衣服?”

  805号学习速度很快,反应能力很好,马上表现出知错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了,白衣男人见他这样,兴许是心软了,问他:“你叫什么?”

  “……我忘了。”事实上如果年代对了,他本可以叫W,而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会懂呢。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事先准备的答案全都派不上用场,805号想,至少他要保障自己的生活,于是问道,“你可以收留我吗?”

  “……”白衣男人没说话,思索半晌,怀疑地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你当真全都忘了?不是骗人?也罢……我家里也没什么可让你偷去的……”

  白衣男人路上介绍自己叫肖战,还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叫王一博。

  “平日里叫我阿战就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现在算上你就是两个,”肖战拿了套新衣服出来,和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递给王一博,“你以后要穿这个。”

  “好。”

  阿战看着他写出的歪歪扭扭的字直皱眉头,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名字,王一博很委屈,实验室的培训没有使用毛笔和识别古文的课程,但被阿战握着手的感觉也不错。

  王一博背着手,写了几张之后便不想写了,吵着要学写肖战的名字,练了一下午倒是比自己的名字写得都好看。

  “阿战,白天我会出门。”

  阿战又皱起了眉头,“出门?可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

  “不太平?”

  “嗯,”阿战将放凉的茶泼到地上,另续了水,凑到王一博耳边道,“听说是哪个王爷夺权的事,被皇上发现躲到这里来了,前几日衙门还派人挨家挨户地搜。”

  一阵热气呼在耳旁,待人说完,他的耳朵早红得像天边那片云了,阿战瞧见他的样子才发现自己是离人太近了,忙向后退了两步,脸也烧起来,故意板着脸道:“再、再写两张!我去准备饭菜……”

  说完逃也似的跑进了厨房,王一博从小小的窗子看过去,阿战脱掉了那件长袍,仅穿着束紧袖口的内衫在灶台边摆弄吃食,香味很快传出来,他闻着香味快要来流口水了。

  王一博继续完成阿战交给他的任务,写了满满两张纸,一张写着他的名字,一张写阿战。他想,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仿生人参与了实验,那些数据由其他人记录就好了,他想和阿战在一起。

  “阿战!”他写完了,带着两张纸偷偷摸到厨房门口,铆足了劲跳起来,阿战果然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掉进锅里,溅起的油烫到了手。

  “好痛……”白白净净的手上多了几个红点,王一博愧疚地舀水给人冲洗,听到阿战说痛更心虚了。

  “以后不许吓我了。”阿战的声音软软的,举着手吹了吹。

  王一博见他还想去端菜,忙放下水瓢钻进厨房帮他端出来,“以后我来做这些。”

  “那我做什么?”阿战平时的生活就是这样,读书写字做饭吃饭,这几天闷在家里更是无事可做,王一博又要把他要干的活全都抢走,这让他怎么过?

  王一博眼珠转了转,抓了片他手边的叶子吹出了调子,吹完说:“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平淡的日子,805号把所有阿战讲过的故事装进那颗用来存储数据的晶体心,那些关于打铁铺的王铁匠、卖梅子的小梅、教书的昌仁先生……阿战说等风头过去,他要带他去街上走一走,看一看那些故事里的人。

  他们的平淡日子也只这样过了一个月,王爷没有搜到,反倒是打起仗来了,他们这样的平民只管在家里好好待着,外面时不时传来马蹄声和盔甲碰撞的声音,阿战给一博讲了更多的故事,快要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讲完了。

  “今天没有故事了。”阿战躺在一博怀里,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没讲过的故事,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很久了,差不多有一年时间。

  他们也出过门,低着头快步去买了粮食就回家来,“你还没有想起来吗,你的过去。”

  王一博今天难得没有逗他,或许是心疼他昨晚累着了,抱着他说:“想起来了,那今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是好的故事还是不好的故事?”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开始讲:“从前有两个人,他们好像住在同一条绳子上,只不过一个在一头,另一个在另一头。”

  阿战问:“他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他们是要见面的。”

  “不认识为什么要见面?”

  王一博继续讲他的故事:“因为有人给了绳子这头的人一个任务,要他到绳子中间看一看,然后记住那些东西,回去告诉那个人。”

  “他是奸细吗?”阿战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王一博扶他起来,帮他梳头发,这是他第一次给阿战梳头,“不是。”

  “真的不是?”阿战豁地转过头去。

  一博笑着把他的头扳正,他们一齐看着铜镜,“真的不是。”

  阿战放松下来似的,松了口气,“那后来呢?”

  “那个人和住在绳子这头的人说,要他去中间生活一年,这是一次很危险的尝试,绳子又细又窄,马车很有可能在路上掉下去,但这个人没有选择,不知道是车夫太在意脚下的绳子没有看前面的路,还是出了什么其他问题,他们走了太远了,以至于那个人从马车上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所处的地方和他被告诉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阿战忽然紧张起来,“他一开始……不是要去绳子的另一头吗?”

  王一博抱他一下,“嗯,一开始不是的,但他很喜欢在绳子另一头遇见的那个人。”

  “很喜欢。”

  “嗯,很喜欢,很喜欢。”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给我?”阿战不让他梳了,转过身扑进他怀里。

  一博不说话,突然把他的白袍脱下来,外面一层薄纱被他仔细地分开来,勉强地蒙在阿战头上,阿战以为他又在闹了,笑着,抓着薄纱道:“不要闹呀!”

  “就让我看看,让我记住,让我继续给你讲, ”一博问他,“其实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是个完完全全的人。”

  阿战一愣,伸手摸了摸他身后,一博问他在做什么,阿战说:“找找他的尾巴!”

  “他不是妖怪,”一博握住在他身后乱摸的手,“人们有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又必须由人来完成,他们就造出了他那样的'人',这样的人和真正的人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心,人的心脏是肉,但他们的心是一块宝石一样的石头。”

  阿战沉默了很久,似乎是还没理解他说的话,805号已经很努力在把未来的难以理解的概念简化了。

  “可是……我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他、和绳子另一头的那个人。”

  一博摇摇头,“不,他们不是。”

  阿战摸摸脸,发现自己哭了,“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我不喜欢听。”

  “阿战,一年的时间到了,他要走了。”

  “不……”阿战猛地抬起头,笃定且快速地说,“你是奸细对不对,你一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我们可以逃走的,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一博亲上去,不让他继续说了,“他的心可以存下他看到的所有东西,但现在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绳子另一头那个人的回忆,所以他要把他的心挖出来……”

  “不!”尖锐的叫喊召来了铁蹄,一直到屋里没有什么声音才离开。

  805号松开手,露出胸膛,“没事的阿战,他不会死,他找了一块石头,你把它放进去就好,替代那颗心,没事的阿战,他的心记不住了,可脑袋还可以用,他会记得的。”

  阿战捂着自己的嘴,向后退,805号笑着说:“真的没事,我可以自己来的,可我想给你看看我的心。”

  他的心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和宝石一样漂亮,是蓝色的,那是古代人阿战一无所知的科技,存储着一些图片和代码。

  “好漂亮……我可以把它留下吗?”阿战捧着他的心,小心翼翼。

  “不可以,”一博把石头塞进去,只是丢掉了一个存储器,在心里装一颗石头,还是不能不爱你,“那些人会来找你的,所以我们要砸碎它。”

  “不要!你不要想!”阿战抱着他的心跑进屋,落了锁,“留给我吧!求求你!把它留给我!”

  “阿战,”王一博也不急,他拍着们,“阿战你出来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我没什么时间了,我快要走了……”

  门缓缓拉开,一博张开双臂站在门前,阿战还抱着那颗宝石一样的心,里面的数据还在跳跃,他不肯过去,在门口和一博对峙。

  “我教你念我的名字吧。”

  “什么?”

  “W1Bo-805。”

  “什么意思,你的名字?”

  “是一个编号,W——one——B——o——”王一博张大了嘴,放大每一个音。

  “达……达不?”

  “W1Bo!快!W1Bo-805是为了爱肖战而存在的!再抱抱我!再抱抱我!”

  阿战急忙抹掉眼泪扑过去,却扑了个空,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怀里的那颗心碎成了几块——就在他扑过去的时候,被一博自己捏碎了。

  他没记住一博的名字,好长,好像比他说的那条绳子还要长。

  

  

  肖战合上笔记本,厚厚的纸页记录着很多的故事,距离那次实验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天他在晚宴结束前赶到了实验室,那个对他说话的仿生人还在,躺在实验台上,那些疯子们好像正因为它焦头烂额。

  “怎么了?”他绕过去,看到了那块丑陋的石头。

  “它的晶体心不见了。”

  “好像是自己取出来的,这不正常,仿生人的感觉系统和我们都差不多,受伤也会痛,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延长使用寿命,它怎么会剖出自己的晶体心呢……”负责人告诉他,“肖总您肯定知道,晶体心除了储存数据还负责为机体供养,这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自我毁灭行为。”

  肖战看着奄奄一息的仿生人,笃定道:“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记忆,实验出现意外了吗?”

  “出了一些意外,它们没有按照预计被投入民国时代,而是被随机投放到不同的时空。”

  肖战点点头,“我记得这一批是有编号的?”

  “嗯,它是W1Bo-805。”

  “W、one、B、o、eight、zero、five。”肖战念叨着,若有所思地看着805号,发现它哭了,还在说什么,还是那句话,刚刚他看到的那句话,他凑过去听。

  “W1Bo-805……是为了……爱肖战而存在的……”

  “什么?”

  监视器滴的一声,负责人看看已经停止运作的805号,对肖战说:“所有养分都消耗光了。”

  W1Bo-805的身体被肖战带走了,这之后的三年,肖战的公司开拓了新的项目——无晶体心仿生人记忆重组,那些科学家说,他比他们还像个疯子,这不可能。

  

  

  他知道不可能,但总是要试试。

  今天他很难过,因为805号没有醒过来。

  805号每天都没有醒过来,但今天不一样。

  “这是我给你讲的第805个故事了,我以为只要和那个数字一样,你就会醒过来告诉我了,”他摸摸805号的身体,“805个故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一个我猜对了?”

         【完】


下一位考生: @我是鬼鬼吖 


Soulmate·随心:

1.请考生进入考场,按位置就坐,将准考证统一放在醒目位置。


2.现在请监考老师宣读考生守则


3.请监考老师分发答题卡、草稿纸、粘贴条形码。指导考生正确填写答题卡上的姓名、考试号,填涂考试科目。


4.请监考老师当众拆封试卷袋,并检查试卷与当堂考试科目是否相符。并在黑板上写上本场考试科目及时间。


5.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6.请考生开始答卷。


7.离终场考试还有60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答卷。


8.考试终了时间到。请考生停止答卷。等待监考老师收齐答题卡及试卷后,方可离场。



时间表(考生信息观看图片)

00:00 @安静 

01:00 @安妮同学 

02:00 @朵朵要吃糖 

07:00 @百无轩 

08:00 @清行. 

09:00 @潮莱莱 

10:00 @Rosieee. 

11:00 @钦. 

12:00 @私令 

13:00 @秋秋秋er【补档看置顶】 

14:00 @苏眉 

15:00 @霜枳_ 

16:00 @Tin给Ting的蛋包饭. 

17:00 @月半小南瓜 

18:00 @芜落荒花❁(叫我滚去码字) 

19:00 @一毛钱【缺章节看置顶】 

20:00 @我是鬼鬼吖 

21:00 @屁屁云☁️ 

22:00 @17(预售置顶) 

23:00 @奈 


管理组

策划:@林恩 @Soulmate·随心 

导读:@林恩 

题目:@林恩 

创意:@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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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再说一下!我活跃在wb!wb!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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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大喜 第七章 夜火点修罗

删减部分在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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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我这接了一单,出车去了啊。”鹰哥瞧着这氛围不太对劲,赶紧找了个理由先跑为上,人们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这么个不清不楚的情况,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他可不想夹在中间当和事佬。

  “那你顺便把我送回去。”王一博心慌地后退一步险些没站稳,沾着眼泪的手背到身后捻着指尖的水渍。

  “你别走,”手比脑子快一步拉住了要离开的人,肖战扭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王思涵说,“王小姐,今天我就不送你了,我找他有事说。”

  王思涵狐疑地看着两人,却半点端倪看不出,刚才那动作看得她都脸红,这两个大男人做起来一个不收一个不躲,怎样看关系都不一般,可现在又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连眼神都在躲闪。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人之间如何相处,但也看过那些和男朋友腻腻歪歪的小女孩,父母之间平淡如水的爱情,终归都不是眼前的感觉。

  之所以好奇这些,是因为她在查的时候发现了一桩刑事案件,案发地点就是五哥家常菜,案由是纵火,报道中只提到一名警察因此殉职,其他一概没说,她总觉得这事和肖战有关系。

  

  

  王思涵走后,王一博还盯着脚下的石子儿,肖战来拉他的胳膊,“我和她没在谈恋爱。”

  “哦。”鹰哥的话不住在他脑海里盘旋,要他亲眼看着肖战结婚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多他就包个红包托人带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肖战没放开手,拉着他问。

  王一博动了动胳膊,“……来买书。”

  肖战惊喜道:“你还真看书啊!”

  王一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不看……你现在不是写书嘛,我也看看,提升一下那个……文化素养。”

  胳膊上的温暖让他想起以前,肖战总是喜欢抓着他,过马路的时候要抓着,睡觉也要抓着,他们两个好像连在一起似的,每天早晨他去上班就依依不舍,拽着他的手说早点回家。

  回家,现在又要回哪儿呢?

  “你对她有好感吗?”

  这话问得时间不上不下,既不在王思涵刚离开的时候问,也不是日后想起来随口一问,现在说,肖战不禁想,刚刚王一博脑子里是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王思涵吗?

  “我不知道……说不清,但她答应帮我找记忆。”

  王一博右眼皮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问:“那你们是打算谈恋爱?”

  “不不不,不谈,我和她说了,我们不合适。”肖战生怕被误解,急忙划清界限,格外在意王一博怎么想他。

  王一博别扭地踢开脚下的石头,“怎么不合适了,我看你俩挺合适。”

  肖战像被噎住一样,半天才抬起头,僵硬地把手从那条手臂上挪开,“你真这么觉得……?”

  “骗你的,”王一博主动把胳膊递过去,“她看起来太成熟了,不适合你。”

  “说什么呢,人家比我小,是妹妹。”肖战重新抓上去,真怀疑王一博没被人揍是因为职业关系。

  王一博摊手:“看脸啊,你看看你,说你是我弟也有人信,可她只能当我姐。”

  “行了行了,”嘴上不让人继续说,可心里开心得不行,肖战笑着问,“你住哪儿,上次你送我,这次我送你。”

  王一博指了指前面:“咱俩挺近的,我就住所里。”

  “还要工作啊,你不回家吗?”

  王一博没说话,静静地往前走,气氛冷到他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不敢说话跟在人身后,快要走到派出所的时候,王一博轻轻地说:“我没有家了。”

  

  

  2013年12月。

  王一博和他妈妈吵的不可开交,伴着一声“要是你非要去找他就再也别回来”的怒吼,他们彻底闹翻了。

  他找了家搬家公司,把他为数不多的衣服和小物件全都搬上了货车,又把肖战家老房子不要的家具都搬上,肖爷爷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以为孙子要搬去高楼住了,无比自豪。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站在崭新的六层小楼前看着搬家公司的人帮他们搬东西。

  王一博拢了拢肖战的围巾,挤出一个笑脸问:“冷不冷?”

  肖战摇摇头,却往他怀里靠了靠。

  王一博心疼地搂着他,眼泪又要流出来,“不怕了,我们不怕了,以后这儿就是咱的家,我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咱进去看看新家怎么样?”

  肖战单薄得像纸片,一个不注意就要飞走似的,今年拿到诊断报告时他几乎承受不住,肖战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悲伤地望着窗外,谁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报告单上写着中度抑郁和焦虑,回去的时候王一博哭了一路,肖战还帮他擦眼泪,“没事的一博,我真的没事。”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们以后重新开始好不好?”王一博红着眼睛,脑袋靠在肖战肩膀上,以前他们总是这样,他学习累了跑出来偷偷和人见面,两个人依偎着看太阳下山。

  他多希望太阳再也不要下山,夜晚太令人恐惧。肖战好像变成了两个人,白天照旧温柔,可晚上才是最痛苦的折磨,一遍又一遍的无法坚持,一次又一次地拿起刀子,王一博已经有一个月不敢去值夜班,必须每天跑到肖战家里盯着,现在搬出来了也好,方便他看着。

  “那你和阿姨……”肖战乖巧地点头,说话声音软软的。

  王一博一下子变了脸色,“别提她了,你想想我们要给新房子添什么家具吧。”

  “人家都有吧,不过看了才知道,我想要一个砂锅。”肖战的脸蹭蹭他的头发。

  “要砂锅做什么,煲汤吗?”王一博从肖战身上起来,把人按到怀里,肖战很久没有找他要过什么东西,现在只是要一只小小的砂锅,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掰下来送给他。

  “嗯……但是我们还有钱吗,房租贵不贵,你花了多少,我这儿还有……”肖战喋喋不休的嘴被堵住,两条舌头纠缠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不是说了吗,你别担心钱,咱们的钱够花,你存的钱也不用动,派出所福利挺好的你放心。”王一博帮人把嘴擦干净,心里盘算的却是找五哥借的两千快花完了。

  肖战生病后,愿望被满足时会笑得像只小猫,仅仅是答应了一只砂锅,却好像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王一博看着又心酸又难过,要不是他任性不去参加考试,要不是他非要趁着妈妈出差拉着人来家里,他妈妈也不会愤怒到这种地步,肖战也不会生病,明明是自己毁了他,现在肖战却因为从他这里得到一只砂锅开心得像个拿到糖的孩子。

  “一博,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不富裕了是不是,你肯定找五哥他们借钱了,你刚工作一年,哪来的钱租房子。”他不傻,到底王一博也还是个孩子,十九出头,又是交房租又是交医药费,哪来这么多钱,王一博攒不下钱他是知道的,这一年拿了工资就给他买东买西,吃饭就吃食堂,口袋里剩不了几块钱。

  见王一博不说话,肖战又道:“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别不舍得花,这些年我攒了不少,也有两万多块钱,你先把五哥他们的钱还了,剩下的我们留着过日子。”

  五哥的钱必须要还,日子也得继续过,王一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赚钱的路子,不甘心地接受了肖战的提议,在心里暗骂自己废物点心一个,连一个家都给不了他。

  装修不算简陋,放在当年算是精装修了,来看房子时王一博满意极了,四楼还不是太高,蚊虫鼠蚁爬不上来,家里装修也不错,就是房租贵了点,但贵就贵了,每个月的工资也够他们生活。

  肖战任由他牵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走,实际上也没有几间屋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六十多平米,以后变成了两个人的家。

  肖战难得对什么提起兴趣,只在走进厨房的时候眼前一亮,“有两个灶,以后可以一边焖饭一边炒菜了。”

  王一博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轻轻在人脸蛋上啄了两口,“下午我去买砂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再看看有什么别的要买的。”

  肖战摇摇头,似乎已经很累了,“你去吧,我想睡会儿。”

  “先吃饭好不好,吃完我陪你睡。”王一博对待肖战极有耐心,也难怪他有耐心,这份温柔都是他从肖战身上学来的,小时候总是肖战追着他要他吃饭上学听话,轮也该轮到他了。

  王一博没让肖战再动火,拿着口袋里仅有的一百来块钱下楼炒了三个菜,两荤一素,肖战往每一盒里都夹了几筷子,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王一博好言好语地劝:“再吃一点吧,就一口,我喂你好不好?”每天吃饭他都要这么劝一回,有时能成有时肖战还会和他发脾气把碗筷全都摔了。

  今天倒是听话,他喂一口就吃一口,吃完他摸摸肖战的肚子,圆滚滚的吃了不少,笑着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以后我们都这么过。”

  肖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满脸的倦意,王一博马上会意,打横把人抱起来回屋睡觉。

  他以前是抱不起肖战的,肖战比他大六岁,也爱动,比他还高点,就算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也抱不稳,自从他们被发现了,肖战瘦了二十多斤,王一博抱起他能坚持十多分钟。

  肖战吃了药后眼皮打架,没哄几句就安静地睡着了,王一博这才放心去收拾桌子,给人留了个条说去买砂锅,醒了之后先把床头的水喝了等他回家。

  厨具永远是最五花八门的一类家居日用品,民以食为天,即便是有售货员在他旁边介绍也还是搞不明白这一款和那一款的区别,最后买了一个容量大看着又结实的,路上看有卖糖葫芦的,用最后的钱买了一串水果一串山楂,想着以后他们就能过二人世界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肖战的病肯定好得快。

  推开门没见到人,以为肖战还睡着,他把砂锅放到餐桌上,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发现人不在,这才慌了。

  “肖战?”他走到厕所,发现人也不在,转头却发现一条腿横在厨房门口,他好像突然开始下落,心脏一阵失速,腿软得差点坐到地上,肖战好像一只充了气的气球,快要飞走了。

  苍白的脸歪向一边,肖战的身子靠在橱柜上,左手拿着水果刀,右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已经聚了小小一摊。

  “肖战!肖战你别吓我,你等我,我打120,你不能死,不能死!”

  

  

  一七年他们终于把房子买下来,过了一个月王一博联系肖战母亲的时候又顺手把房子卖了,他见到了那位鲜亮时髦的母亲,眼睛上涂着夸张的眼影,肖战前一晚被烟呛得嗓子发哑,他不肯走,声称那场火只是意外,让王一博不要多想。

  “阿姨,带他走吧……”王一博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肖战有点生气,“王一博,我们这么多难事儿都走过来了,我们……我们结婚了啊王一博,你怎么能不要我?”

  “那不算数,”王一博背过身去,他已经算是把人绑到机场来了,现在心软功亏一篑,“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了,你快走吧。”

  “不算数?王一博你疯了是吗,那之前的也不算数?接w   e    n不算数,上c也不算数,所有的都不算数?”肖战发现,自他痊愈后,王一博反倒开始变得奇怪,有次把人带到医院去看,结果正常得不行,他又软了声音,像以前那样拉着人的手,捏他虎口下面的肉,“别让我走,那段时间我们都撑过来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我全身上下都记得你,都是你的,我忘不掉你的。”

  

  

  肖战被王一博的话吓了一跳,什么叫没有家了,语气何其苍凉,就好像自己把他家拆了一样。

  “你一直住宿舍?”这个王一博,自己没有房子住派出所,之前还嘲笑他攒钱买房,现在知道有房子的重要性了吧。

  “我们就是个小派出所,没宿舍,我在办公室里凑合凑合就行。”王一博说着就要回去,被肖战一把拉住。

  “不行,你跟我回家,你怎么能睡那儿呢!”

  “……不去。”王一博盯着肖战的手,那只手今晚拉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绝对不能屈服于敌人的诱惑,他不停催眠自己,可脑子里同时又冒出另一个声音,肖战怎么能算敌人呢?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嘴比脑子快,肖战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句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发愣。

  王一博先反应过来,挣开人往回走,“反正我就是不去。”

  肖战又追过来拉住他,改变策略:“要不我们合租吧?老小区不贵的,一个月一千,房东收我八百,咱俩平摊怎么样,我这生活质量你也看到了,要是再找不到室友我就要露宿街……”

  “……我去。”敌人太强大,王一博跟在肖战身后扶额,他怎么就答应了呢。

  超市还没关门,他们赶在最后一分钟一人提着两大袋生活用品跑出超市,王一博看着手里的零食问:“这也算生活用品?”

  肖战一瞬间语塞,尬笑着找借口:“民以食为天嘛……但是今天花的钱我现在还不了你,得等我下次稿费到了才行,先记着先记着。”

  王一博这段时间给他买了不少东西,他再怎么抠也不能白占人那么多便宜,信誓旦旦下个月绝对还钱。

  王一博叹了口气,“不用,一起过日子就别分这么清了。”

  肖战走了以后他也学会了攒钱,主要是没地方花,那时候肖战带他去看病,那些问题他早在肖战生病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做检查的时候他说谎了,后来他自己又去了一次,轻度抑郁,不算严重,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加上鹰哥总组织什么野外烧烤之类的活动,他也慢慢走了出来。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肖战按捺住心底的暗爽,表面上还是客气一下,“那我以后做饭吧,你去上班,中午我给你做好送过去,我最近看着菜谱做得还不错。”

  王一博觉得自己好像又跌入了肖战的深渊,飞蛾扑火一样跟着走。

  自己到底在怕什么?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他。母亲去世了,再也不会来伤害肖战,或许他真的是当年被吓怕了,就像五哥说的,再重来也没什么,可万一肖战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怕人经不住那些痛苦再次发病,最重要的是,自己是绝对无法再承受一次了。

  肖战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病了,又拉着他去药店买了一堆什么连花清瘟胶囊、牛黄解毒片……还有一大盒藿香正气液,王一博沉默着扫二维码付了款,人正常了他的钱包不正常了,万一他们又重归于好,他得研究着往哪儿藏私房钱能不被发现。

  回到家他们收拾一番已经接近十二点,肖战看他抱着新买的枕头和被子要去客厅才明白他是要去睡沙发,自然不同意。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你嫌弃我?”

  王一博心想,当年你梦里把我踹下床我都没嫌弃,“没有啊,我睡相不好,怕半夜踹着你。”

  肖战大手一挥,“我不怕,你快来床上睡,沙发上能舒服吗?”

  说完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色情,肖战偷偷抬眼看了看没多想的人松了口气,自己真是写小说写多了,脑子里尽是一些不健康的思想。

  “我都习惯了。”在办公室也是睡沙发,办公室的沙发还没家里的舒服呢。

  肖战想起王一博给他送早点时说过的话,照搬照抄过来:“那不是好习惯。”

  王一博一咬牙,反正自己睡外面也害怕,不就是睡床吗,“行,你别后悔。”

  看着王一博那副自我挣扎的表情,肖战心里打起鼓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做梦还在抓贼,该不会梦里把他揍一顿吧?

  王一博工作一天,晚上又马不停蹄去蹲肖战,早累得不行,很快睡着了。此刻肖战才知道王一博说自己睡相不好是指什么,他被死死缠住,四条腿互相交叉,王一博是婴儿睡姿,(删减),小王嘴里嘟囔的话更是让他一阵战栗。

  “战战……快走……”

  “王一博?”肖战分明感到一滴水滑到他的后颈,他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王一博会喊他战战,他又为什么会感到熟悉,自己张牙舞爪的yu望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敢乱动,(删减)。

  

  

  王一博18岁生日那天,王母怎么也赶不开工作,必须回市里办事,说是要三四天才能回来,他便大着胆子把还在生气的肖战请到家里。

  “肖哥哥?战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没参加高考的事儿没到一个月就漏了馅,肖战知道的时候气得当场甩了他一个巴掌,差点吓死他,还以为肖战要分手。

  两天之后下成绩,王母也知道了,倒是不打自己的儿子,怒气冲冲地跑进肖战家里,使出女人惯会的打架技巧,揪头发拉耳朵,把肖战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好在爷爷出去溜达没看见,他挨完打一声不吭去卫生院上了点药回家了。

  王一博压根不知道肖战挨了打,生日当天给肖战打电话,诉苦奶奶被爸爸接进城里,妈妈也回市里办事儿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

  肖战这口气一个月都没顺下来,他们这点地下情被发现了他是害怕,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王母说要把他碎尸万段又怎样,还能真的动手吗,顶多打几顿泄气,王一博这臭小子倒好,这么重要的考试竟然没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心里实打实的心疼,伤好的差不多,他这口气也消了不少,“那我去订个蛋糕,陪你过生日。”

  王母打他一顿他心里也好受一些,自从短信的事情过去,王母一直按兵不动,他们紧张了许久不敢来往,中间见过一次面,王一博还带着一个巴掌印回去,之后就是挨打。

  说实话,王母的冷静让他害怕,他也见过发现自己孩子是同性恋的家长,副厂长就是,现在天天盯着孩子,班也不来上,可王母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一博见他进门就要抱,他一躲,没好气儿地问:“脸不疼了?”

  “不疼了,要不你再打一下?”王一博嬉皮笑脸地接过蛋糕放到桌上,迫不及待地抱着人不撒手。

  肖战无奈,坐在王一博腿上拆蛋糕盒,“你干脆气死我吧,气死我就没人打你了。”

  “不行,我真知道错了,再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不上大学照样能找着工作,这段时间我出去看了看,咱这儿派出所有个老队长挺喜欢我的,说是要带我干警察,咱这儿警力不足,高中学历就能考。”既然要和肖战有个将来,他肯定要把每一步路都盘算好。

  肖战说不过他,站起来指了指水果罐头,“我去饭馆拿菜,你把蛋糕弄好,再找个盘子把罐头倒出来。”

  “那你快点儿回来。”

  王一博象征性地插了几根蜡烛上去,特意绕开那上面的两只奶油兔子,翻箱倒柜也没找出打火机。

  街拐角有家小卖部,王一博买的是打火机,眼睛却一直往旁边摞着的(删)套上看,最后心虚地买了一盒跑回了家。

  到家赶紧把东西藏在枕头下面,他还不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怎么用,只听班上的男生说里面有个圈,要把圈顶在自己的家伙什儿慢慢套好。

  “一博——弄好了没?”

  肖战鼻子灵,进门没闻见水果味儿就知道臭小子又偷懒,他边倒罐头边笑,“我真是上了贼船,你说我是不是得伺候你一辈子?”

  王一博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我……以后…… 不是……就是……以后我伺候你。”

  “你伺候我啊,连个罐头都得等我倒,等到你伺候我的那一天我能高兴疯了。”肖战把罐头里唯一一个樱桃放到最上面,又把炒菜腾到盘子里。

  蜡烛点上之后王一博闭眼许了个愿望,也无关乎别的,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永远在一起。

  吃完饭王一博欲言又止,肖战看他憋屈的样子笑了出来,“干什么呢坐在那,想要礼物?”

  “……不是。”

  “那你憋什么气呢?”

  “你能不能……陪我住啊?”

  肖战刷着盘子,想也没想道:“能啊,就算你不说我今天也没打算走,你从小就害怕,今天你家里没人我肯定陪你住。”

  (巨大删减)

【博君一肖】大喜 第六章 春夜探真情

        肖战还未将自己杂乱的心思理开,自从王一博出现,他开始学着自己下厨,每一次翻炒和下菜都透露着莫名的熟悉,一瞬间的似曾相识让他出神,油菜没沥干的水下去崩起了油,在他胳膊上烫出几个红点。

  家里没有烫伤膏,为了不留疤他不得不下楼买,半路收到了王思涵的消息,约他晚上在附近的书店见面。

  [肖战]:不好意思啦,我今天有点忙,我们下次再约可以吗?

  其实他屁事都没有,存稿足够他歇一周,现在唯一值得犯愁的事情就是怎么一个人解决家里两人份的饭菜。心里一直想着王一博,想着想着就多舀了半罐米,放肉放菜也是大手笔。

  他真是傻啊,没准王一博当时说让王星辰和郑易谈恋爱就是在试探他,自己当时还觉得两个男人不能谈恋爱,现在真想骂自己两句,好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王一博要是喜欢他,那五哥他们瞒着的又是什么事,王一博又为什么总是故意强调兄弟两个字?

  这情事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王思涵也来添一把火 。

  [王思涵]:真的不来?这书店氛围不错的,自家有咖啡馆,而且我又不是非要和你谈恋爱,就当是朋友聚会,我也可以帮你把握一下大众风向,对你写小说也有帮助不是吗?

  对方明显知道自己是在找理由逃避,说出的话直指问题中心,再不去反而显得他小气,与其在家里心烦意乱,不如出门散散心。

  [肖战]:好吧,我们什么时间见面,书店地址可以发一下吗?

  这句话发出的一瞬间,屏幕上弹出新的消息,王一博问他晚上要不要去五哥店里吃饭。

  心里还乱着,肖战宁愿少见几次王一博,要是他们真的只是普通兄弟关系呢,一个人瞒一件事容易,几个人同时瞒一件事总会露马脚,而肖战喜欢王一博这件事又不值得那么多人一起串供隐瞒,这一定是件大事,而王一博到底喜不喜欢他也不得而知。

  [肖战]:不去,王思涵约我见面。

  [王一博]:你那个相亲对象?

  [肖战]:你还记得啊?

  [王一博]:嗯,她挺喜欢你的。

  [肖战]:这你也能看出来?

  [王一博]:我是警察啊,那你们好好相处,我去找鹰哥。

  放下手机,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肖战挤出一点药膏在小红点上涂开,对着一桌菜出神,看来明天一整天都要吃今天的剩菜了。

  王一博买来的菜还剩了很多,新鲜蔬菜容易坏,即便不吃也会慢慢蔫下去,肖战有点头疼,王一博买东西怎么总爱买这么多。

  

  

  五哥店里依旧火爆,客人多了点的菜码自然也多,五嫂不想五哥那么拼,还是雇了两个厨子,现在五哥闲得抓耳挠腮,看他们来了开心得不得了,把围裙一戴就去后厨张罗了。

  “唉……”坐下之后,王一博又叹了口气。

  鹰哥看着他,先喝了口水,“这一路上你叹了多少口气了,给你喂点汽油现在都跑出镇了。”

  “唉,肖战去见他的相亲对象了。”王一博又叹了口气,趴在饭桌上拨弄取调料的勺子。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想的,真不喜欢了?”那一句兄弟他是真没有料到的,按照王一博以前的性子,恨不得和全天下宣布肖战是他的,就算人失忆了他也要创造一个新的回忆出来,怎么狠心止步于朋友。

  “我不想让他再受一次伤了,只要我们不谈恋爱就不会出事儿。”他还爱肖战,这样沉重的感情怎么放得下,他们一起走过的那十年里有快乐也有难过,相互扶持甚至跨过了生死和天灾人祸,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过去是惹人怀念,可要是再来一次,王一博怕肖战彻底崩溃,这样忘了很好,或许他们真的违抗不了天意。

  鹰哥有一阵短暂的沉默,他也想起那段已经过去很久的时光,一个局外人想起来都是痛苦,更何况当事人,“那你这是干嘛呢,人家去见个面你就跟只蔫鸡一样长吁短叹,你要是决定不爱了就狠狠心彻底放下。”

  “我……我这不是放不下嘛……”说得轻巧,谈何容易。

  “一边放不下,一边又要做兄弟,你自虐没有用啊博子,要不你们再试试吧,现在你妈也……对不对,没事儿啦,天塌下来我们不是还在嘛,你看五哥那虎背熊腰,最起码能顶三天。”

  王一博正色道:“鹰哥我说真的,估计是老天爷不乐意我俩在一块儿吧,五哥的店烧了一次,你的车也被撞了,老周的店也被砸了,灶灶倒是没事儿,幸亏他没事儿,现在肖战失忆了,这就是天意,老天爷把他还给我,条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别放那么多没用的屁,你写小说呢啊,五哥店被烧是和你俩有关系,可我的车是意外事故,那高速堵成那样追尾很正常,再说那天又不止我一个追尾,老周那店……反正是意外你别管了,反正跟你们没关系。”鹰哥脸色变了变,说到最后有些欲盖弥彰。

  

  

  老周的梦想和他们其他人都不一样,想要开一家手机维修店,那时候手机刚刚出现在大运镇,是一个上海商人借住时拿出来用的,他们只是听大人们讲,是个四方块,还是双层的,可以上下滑,往上搓开就露出一片小四方块。

  他们还没见过手机长什么样呢,年纪还小的老周信誓旦旦地说,自已以后要开一家手机维修店,他们肯定全都用的上手机,到时候免费给他们修手机。

  当时他们都笑话老周,手机这么贵,怎么可能用得起,开店也不是说说就能开的,可十年后老周真的开起了自己的手机维修店,再过了几年,他们每个人都用上了智能手机。

  王一博是高考前一个月才拿到自己的第一部手机,记得是一二年的五月份,因为要住校冲刺,拿到的是他妈妈换下来的诺基亚,酒红色的机身,按键已经被按出了指甲印,所有的数字都微微向里凹陷着。

  他拿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周的手机店,问:“周哥,这能不能换个颜色啊,蓝的绿的黑的都行,这红的我用不合适啊。”

  “行啊你小子,用上手机了都,”老周把手机接过来,换颜色是不太可行,他想办法弄了张喷铝纸给贴上,贴完之后拿到阳光下照,各种颜色都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拉风?”

  “真帅!”王一博竖起大拇指,把他的手机拿在手里摆弄,“诶周哥,那个短信功能怎么用啊?”

  老周教他发短信,起初他打一个字脑子要转半天才反应过来该按哪个键,没几分钟就运用自如,第一条短信发给了肖战。

  [王一博]:肖战!我有手机了!

  彼时肖战还在给厂长跑腿,听到这件事开心得嘴角一直上翘,每回他们用座机打电话都心惊胆战。自从王一博上高中,他母亲就回来盯着孩子的学习,他们哪还能像以前那样一块儿出去玩,王母更是把五哥一行人视为影响儿子学习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他们正谈恋爱呢。

  [肖战]:太好了!但是不能影响学习,你都高三了,这就要高考了。

  [王一博]:哎呦我知道,我这次摸底又考第一,太没劲了。

  肖战捧着手机噗嗤一声笑出来,抹了把汗继续打字。

  [肖战]:这话真欠打啊王一博,快学习去,我也干活去了。

  [王一博]:切,你舍得打我吗?

  [肖战]:不舍得不舍得,我疼你还来不及了,快点去学习。

  [王一博]:知道啦,我从周哥这儿回去就做卷子。

  

  

  最后王一博没考上大学,连三本都没考上。

  他压根没去考。

  因为高考前的一周,妈妈扬言要把肖战碎尸万段。

  他们被发现了。

  肖战还不知道这事,每天喜滋滋地给王一博发短信,他们约好在王一博高考前都不见面,让小孩安心备考,争取考上当地最好的大学给大运镇争光。

  [肖战]:快考试了,准备的怎么样?

  [王一博]:挺好。

  [肖战]:有没有按时吃饭,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

  [王一博]:知道了。

  [王一博]:我突然有点怀念以前了,咱们刚在一块儿的日子,你还记得吗?

  [肖战]:记得啊,当时你把我吓了一跳,突然来说喜欢我,还说呢,我当时就说了个我得好好想想,你就躲了我一礼拜,后来我发现我真不能没你。

  [王一博]:我有时候在想,你已经二十三了,初吻是不是给了别人了。

  [肖战]:胡说什么呢!我的那个肯定要留给你的,是不是有人给你传闲话了,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女孩我早就拒绝了。

  [王一博]:行了不说了,我去学习了。

  [肖战]:一博……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王一博]:没有,学习去了。

  [肖战]:好吧,但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王一博面色惨白地透过门缝看着正在他房间里拿着手机打字的母亲,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母子二人透过一条细窄的门缝对视,母亲的眼睛里像是有熊熊烈火,王一博冷汗如瀑,知道天要塌了。

  没去考试的事儿他谁都没说,连肖战也不知道,考试结束之后的那几天,王一博把肖战约到老周手机维修店,在朋友的地盘上他稍微能安点心。

  肖战知道事情暴露后手抖个不停,拿着手机指着上面的短信记录问:“一博……一博你告诉我,哪个是你妈妈,你快告诉我啊,这个,还是这个,还是这个啊!”

  肖战的指节泛白,在听到王一博那句“都是”以后更是站也站不住,瘫倒在椅子上的时候万念俱灰。

  老周站在一旁也跟听说书一样,前几天肖战来找他还提到王一博,说最近王一博对他冷淡了,是不是想分,这才知道原来是王母在和肖战对话,这简直是电视里连续剧的剧情。

  玻璃碎掉的声音把他们三人拉回现实,门口的玻璃门已经碎了满地。

  “我操,干嘛呢你们!”老周带着王一博和肖战连连后退,为首的大汉二话不说一通乱砸,砸完就带着人走了。

  他们报了警,后来也不了了之,砸店的是谁,为什么来砸,他们通通不知道,找事的这群人也再也没在大运镇出现过。

  

  

  王一博喝了两杯,胆子稍微大了点,央求鹰哥:“哥,要不你陪我去看看他?”

  鹰哥瞪大了眼:“你想怎么看?”

  快入夏了,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藏在书店旁的灌木丛里偷看,他们找了个刚好能看到肖战和王思涵的位置,两个人看着有说有笑的,王一博一个劲地往鹰哥大腿上捶。

  “你说他们说什么呢,他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呢?”王一博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鹰哥疼得龇牙咧嘴。

  “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跟你过来,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是个大老粗啊,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儿谁不喜欢?”

  “我就不喜欢!”王一博直勾勾地盯着笑得灿烂的人,像长了双鹰眼。

  “你又不想旧情复燃,亲眼看着他步入婚姻殿堂是肯定的,没准你还要亲自把他交到别人手里呢。”鹰哥蹲得腿麻,一屁股坐到泥地上捶腿。

  “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王一博正在醋坛子里泡着,哪里听的了这种话,顿时觉得难以接受。

  鹰哥捏着鞋面叹气:“我已经很委婉了,要听直白的吗?”

  “你说说?”

  “我想去跑单。”

  “鹰哥,我的好大哥,我最靠谱的鹰哥,再看两眼。”王一博也坐到地上,好在最近没下过雨。

  鹰哥揪了根草,擦擦上面的土叼进嘴里,调侃道:“服了你了,这也就是我倒霉,单身汉一个,大晚上才有时间来陪你看前夫相亲。”

  王一博一下子红了脸:“说什么呢,什么前夫。”

  “你还不好意思上了,怎么不是,那婚礼是我们亲手办的,虽然……”

  鹰哥还打算把后面的事讲完,王一博打断他:“哎呀哎呀,你看看战战手里拿的什么书啊,看着挺好看的。”

  “……你真不打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鹰哥的信条,想学文化就去报了个文学专业,想跑出租就去当的哥,在他眼里王一博和肖战谈恋爱那是正大光明,不就是两个男人嘛,十几年前不允许,现在这是什么时代了,他还见过俩男的在他车上亲嘴儿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王一博看向肖战的目光多了几分眷恋,“……要是这个女人对他好,结婚也不是不行啊。”

  鹰哥把草叶啐到地上,“老天爷保佑我到时候有老婆了,省的你叫我去趴人家墙根偷听。”

  

  

  肖战不太爱喝咖啡,但配合着王思涵还是点了一杯摩卡,喝上去像巧克力勉强可以接受。

  咖啡店的灯光比阅读区要昏暗许多,肖战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手里的书也只是摆设,王思涵像上次一样口若悬河,他只能摇头或是点头。

  他抓了个机会说:“王小姐,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王思涵早料到他会说这些,“你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也不喜欢把两个互相没感觉的人强行拼凑在一起,我直说了吧,我对你有好感,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最后不成也可以一直做朋友,你觉得呢?”

  肖战脑子越来越乱,对面坐的明明是王思涵,恍惚间他总以为是王一博,“……我……我不知道,我要先找回记忆。”

  王思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陶瓷杯沿留下一个红色唇印,“阿姨和我说过你的病,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

  “我是做互联网的,互联网有记忆的知道吧,大数据时代,只要你用过互联网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即便是互联网也是大海捞针,大运镇本就发展落后,互联网兴起时大运镇还在发短信打电话,更不要提小时候那段时间,但他还是打心底里感谢王思涵,“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王思涵挑起嘴角笑得温婉:“那……今天的咖啡你来请吧。”

  肖战安静了两秒,笑得勉强:“……有体力活吗?”

  什么?

  “没什么,我去结账。”刚一转身肖战就垮下了脸,要不是公共场合他能哭出来,这里的咖啡不好喝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贵,一小杯要39,这不是抢钱吗,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还是王一博实在,五哥店里便宜又实惠,还开心。

  怎么又想起王一博了?肖战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无论以前的自己对王一博什么想法,现在的自己可是实打实对人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要说怪谁……都怪郑易!都怪王星辰!

  “王警官?好巧啊!”

  王一博?!

  肖战看向王思涵那边,王一博真的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往右看还有鹰哥,估计是两个人吃完饭出来遛弯的。

  王一博的目光不算和善,一会儿看看肖战,一会儿又把目光挪到王思涵脸上,这表情总是似曾相识,不知道怎么想的,肖战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一句“不要吃醋嘛”哽在喉头,忽然热泪盈眶,看得王一博一愣,伸手去蹭他的眼角。

  肖战没搞懂自己为什么哭,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汹涌不停,王一博的手掌很温暖,在他眼尾摩挲,是不是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缱绻的关系,所以他才这么怀念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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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大喜 第五章 青山坠星火

        2015年。

  肖战站在王一博身边,脖子上围着王一博送他的围巾,天气刚刚入秋,山上已经开始冷了起来,他们周围也有些情侣或者天文爱好者,架起望远镜准备看流星。

  “如果我是神,绝不爱世人。”

  王一博稍稍踮起脚,拉着人靠在他肩膀,“战战……”

  他们就站在崖边,用作护栏的石柱粗壮而坚固,王一博将人紧紧牵在手里,医生说要多带肖战出来散心,多看些景色能让人心情愉悦一些。

  新闻说是今天有狮子座流星雨,他不懂什么星座,更不明白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狮子,只知道肖战也许喜欢,肖战总是喜欢一些神秘深邃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看流星,他以为流星很不常见百年难得一遇,开始了解后才知道一年也是有那么几次,只不过他从没有在意过,直到肖战生病,美术画廊、天文馆、水族馆……市里的人文景点他们去了个遍。

  第一颗流星落下的时候,肖战哭了,王一博帮他把眼泪抹掉,“喜欢吗?”

  “很好看。”肖战没和王一博说过,他最怕的就是看流星,流星漂亮是漂亮,可一眨眼就不见了,有时他还没来得及眨眼,流星就消失在他眼前,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天越来越晚,温度也低了很多,王一博松开手去给人系大衣扣子,肖战忽然向后一步,蹬着护栏翻了下去。

  王一博脑子一阵阵发懵,人呢,刚刚还牵在手里的人呢,他连手掌还是热的,红色围巾落下栏杆上,一阵风过来也跟着下去了。

  “肖战!”

  他这一喊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纵身一跃,人群炸开了锅。

  警车在山路呼啸而过,救护车来的稍慢一些,抬上来两个人,一个人腿受了伤还看着担架上的另一个,急救人员告诉他不要动,那个人只是擦伤,他的腿才严重。

  崖下有一块凸起的台子,杂草丛生做了缓冲,肖战背上留下一道二十公分的疤,因为体质问题这么多年都没有淡化。

  

  

  “原来我的疤是这样来的,”醒来后第一次摸到时他以为自己以前做的是什么危险职业,想不到竟然是跳崖,“那我当时为什么要跳崖啊,生活不顺心?”

  王一博给他续上饮料,脸色不变地说:“不知道,有可能是栏杆老化,还好你没受什么伤。”

  “那我们关系真好,你居然和我一起跳下来了。”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和王一博到底是什么关系,王一博竟然也会参加看流星这样文艺的活动,这人给他的印象应当是那种拿着游戏手柄打电动或者喜欢摩托车卡丁车之类刺激爱好的人。

  “是我的错……”王一博喃喃道。

  肖战还想再问,鹰哥忽然轻咳两声:“吃饭,五哥厨艺有进步啊。”

  五哥喝得兴起,脸色涨红,大着嗓门自夸:那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酒桌上的话题很快被带跑,老周终于找到了女朋友,是五哥给介绍的,一开始对方实在是对老周的形象不满意,差一点黄了,后来老周给她修了次手机,俩人就着修手机的功夫聊了几句,竟然聊到了一起,后来就说试着谈谈。

  王一博拄着脑袋傻呵呵地听他们讲话,来之前在所里报备过,可以多喝两杯,肖战凑近问他:“你刚刚说你的错,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王一博冲他挑了挑眉,有了点醉意,这么活泼的肖战让他觉得几分不真实,他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肖战了,明明昨天见过,前天也见过,他过去最常见的就是痛苦的肖战和给他带来痛苦的肖战。

  “你别光傻笑啊,跟我说说呗。”

  王一博还是笑,他不会说的,即便是喝醉了酒,也只会看着梦里的这张脸傻笑,卖掉房子之后他一直在派出所住着不肯回家,一住就是三年多,连母亲的葬礼也只是回家守了三天两夜,他没有流泪,他早不会流眼泪了。

  那天晚上他终于梦到了肖战,那是自肖战走后他第一次梦到肖战,分不清是母亲还在连梦中都不愿让肖战靠近,还是肖战被伤够了再也不愿来了。

  “小战,来跟我们说说外国是不是真跟他们说的一样富得流油啊?”五哥拍着桌子,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从王一博身上拉回来。

  酒桌上的时间要比平时快一些,他们还没说什么就过了十点半,鹰哥家住得近,拉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周回去了。

  肖战不依不饶,一没人和他说话就要拉着王一博问当年的事,王一博无奈,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是警察,保护人民是我的天职。”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灶灶忽然笑出了声,王一博问他笑什么,他说王一博喜欢做警察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现在硬说不喜欢。

  “你不喜欢当警察了?”肖战脑子又乱了,王一博不是挺喜欢这个职业的吗?

  王一博摇摇头,他当然听出灶灶话里有话,说的哪里是工作,明明就是肖战,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呢,肖战还要再死一次吗,他不忍心肖战再受苦了,更不希望再把这份苦带给无辜的人。

  灶灶只喝了一点,把车放在五哥店门口走回家了,王一博也发晕,找五哥借了地方拼了几张椅子睡觉,刚还热热闹闹的一桌人转眼只剩下肖战和五哥。

  喝了酒王一博睡得香,竟然还打起了呼噜,肖战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想法,王一博以前可不会打呼。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王一博打不打呼噜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战,我再给你讲讲之前的事儿吧。”

  

  

  小时候的王一博像瓷娃娃,被他们所有人捧着,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尤其是肖战,给小不点立了好多规矩,不能去水库,不能一个人去摸鱼,不能玩儿火,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去小卖部买糖吃……比王一博他爸还要负责。

  王一博的父母常年在市里工作,小不点和奶奶一起生活,每天午觉都要肖战哄着睡,有一天肖战趁着小孩睡着了,跟着五哥他们去水库游泳,回来的时候小不点嗓子都哭哑了,奶奶以为肖战在家看孩子安心串门去了,小不点做噩梦吓醒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奶奶不在肖战也不在,他干坐在炕上哭了一下午。

  肖战回去怎么哄都没用,还被小不点报复咬了一大口,印子一直留了一个月才下去。

  

  

  “把我们逗死了,当时他门牙掉了还没长出来,你那个印就是两半的哈哈哈哈……”

  

  

  肖战还有一条特别的规矩,不许小不点到处亲人,大人们也喜欢王一博,白白嫩嫩的哪里像村里长大的孩子,时常逗他,要他亲自己一口,或是亲奶奶一口,要么就就是亲二婶一口。

  王一博小时候又可爱又听话,让亲谁就“吧唧”一口亲上去,直到被吃着冰棍路过的肖战看见,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小不点抱到怀里谁也不让看,气呼呼地带着人走了,路上给小不点立了这条新规矩。

  

  

  肖战听完总觉得这故事怪,他小时候怎么对王一博这么上心,连亲人一口都不成,还是长辈。

  “诶诶诶五哥,你怎么总说我俩的事儿啊,就没别的事儿了?”

  “因为你俩关系好啊。”五哥撇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凳子都踢远了一个,他当然有私心,王一博是被吓怕了,可他清醒着呢,还是想撮合这对苦命鸳鸯。

  “那关系好也不能天天在一块儿啊。”

  “也是,那我给你讲讲咱过年时候的事儿吧。”

  肖战点开备忘录道:“五哥你慢点说,我都记下来,这些都能当做写作素材。”

  五哥一口闷了剩下的半杯酒,“我知道,这叫采风嘛,我们小战成大作家了……”

  肖战羞赧,“五哥你别说笑了,我真算不上作家,你继续说。”

  

  

  男孩子们喜欢过年,没有新衣服却有各式各样的小炮,那年王一博也长到了十二,个子一下子窜起来,有一米七,比灶灶还高,每天冷冰冰的,只有看见肖战才笑,还是傻笑。

  “点了啊。”鹰哥拿着香往炮引子上点,火星一冒一群人往回跑,噼里啪啦才有过年的氛围,肖战手里的香还燃着,不知道怎么引燃了手里拿着的小炮还不知道,王一博发现时直接夺到手里,刚要扔出去就炸了。

  “一博!一博我看看,不疼啊不疼,我带你去卫生院,五哥把你家三轮骑来,我带他上卫生院!”

  炸破了皮,看着严重实际上没什么大事,王一博把手从肖战手里拽出去藏到身后,皱着眉说:“又不是什么大伤,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最近王一博越来越不听话,谁都管不了,现在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我就不去!”王一博把头扭到一边,还是背着手。

  这时五哥骑着三轮过来了,王一博还是犟得像头牛,几个人轮番说也说不动,这才真把肖战惹急了,抬手就往他屁股上打,“我打你屁股,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你打我屁股干啥!你别打我屁股……”见肖战是真的生气,王一博一下子瘪了,说话声音小了一倍。

  “我不说第二遍,上车,快点。”肖战替下五哥,驮着王一博一口气骑到卫生院,护士全都给清理包好了肖战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肖战问王一博:“你是不是讨厌哥了?”

  “没有……”王一博盯着手上的纱布看。

  “那怎么不听话了?”肖战蹬得有点累,腿肚子发软,王一博忽然跳下三轮朝着家跑远了,也没等他。

  

  

  “他比我小怎么还保护我呢,五哥你是不是记反了?”肖战夹了两筷子冷菜,听故事不吃点什么总觉得没有意思。

  五哥摆手,“不可能,那时候我都二十五了,记不错。”

  肖战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埋在心里的问题:“五哥,我和王一博……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俩啊……”五哥也一起吃菜,中间长久地停顿,像是在斟酌,“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肖战趁热打铁:“那五哥,他刚才说跳崖的事儿是什么意思?”

  五哥憨笑两声,挠了挠头,“这事儿我记不太清了,当时我不在,我在店里呢。”

  肖战遗憾地“哦”了一声,失望都写在脸上,五哥笑了笑,继续讲故事。

  五哥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有可能这个故事里没有灶灶,有可能那个故事里没有鹰哥,但总有王一博和肖战,好像王一博和肖战有说不完的故事似的。

  “那你呢,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我在疗养院休养了两年,后来跟着我妈过了一年,我不喜欢出门,每天窝在家里看书,后来开始写东西投稿,今年决定回来找找过去,也不能一直那样活着。”

  肖母很早和肖父离婚,一个人前往国外,是个喜欢把“That's really cool!”挂在嘴边的人,凡事都想让肖战试一试,写作试一试,回国试一试,相亲也试一试。

  所以他拒绝王思涵拒绝得没有后顾之忧,他知道只是妈妈一时兴起让他试一试。

  回过之后他开始写网络小说,但名著看多了,他写出来的东西也文绉绉的,但他坚持写了两周,也签了约,编辑鱼鱼每天恨铁不成钢地给他打电话教他该如何写,每天都被念叨。

  五哥问:“他念叨你你就改了?”

  肖战点点头:“当然了,不然吃不上饭,房租都交不上。”

  五哥觉得有意思般咂了咂嘴,“你比以前像个正常人了。”

  肖战不明就里地笑了两声,“这是好话?”

  “不是,我是说你变化挺大的。”

  “不过你怎么光捡好听的说啊,就没发生过什么倒霉的事儿吗?”没有低谷怎么能衬托故事的高潮。

  五哥笑笑,“我只记好事儿,坏事儿记它干嘛。”

  肖战撇嘴,“越惨才越像人生啊。”

  “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临走前,肖战还是耿耿于怀,拉住送他的五哥:“五哥,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儿呢,刚才鹰哥也不让说,你说吧,再惨不也是过去的事儿了嘛。”

  五哥叹了口气:“这么和你说吧,这事儿和不和你说我们没有决定权,而且不想提,你想知道是不是也得看我们想不想说,这是相互的对吧?”

  肖战一想也是,和五哥告别回家了。

  现在再说王一博和他是普通朋友他绝对不信,听五哥讲故事的时候,他一直忍不住看王一博,以前的自己会不会喜欢王一博,被人家知道后嫌他恶心,他这才病了将以前的事忘了个干净,五哥他们一直瞒着的大概率就是这件事。

  肖战越走越快,心也越跳越快,他发现失忆的自己好像也有点喜欢上了王一博。


可以多多留言讨论剧情ˏ₍•ɞ•₎ˎ

【博君一肖】塔克街区 2

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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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肖战第一次来地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色,鳞次栉比的金属楼群,街上来往的人群不甚安静,肖战低着头跟在王一博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地上比地下还要令人恐惧,这是一种无形的恐惧,大家行色匆匆,互相不敢对视。

  从街上的情况来看,这里一定是有不能说话的规矩,来到地上前王一博和他有说有笑,脸上表情极为丰富,刚露了个脑袋到地上整个人忽然严肃起来,连带着他也大气不敢出。

  他们一直走到大街拐角,路标上写着“塔克街区”,他记得刚刚王一博说他的家族就在塔克街区上,这条街的知名程度堪比开在地下的销金窝,他在贫民窟也听过很多次,住在塔克街区的家族都是天才家族。

  地上能力者分为两派,一派是五行系,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系,大部分能力者都属于五行系,另一派则是特殊系,这一分支只有冰系和电系能力者,只有少部分极具能力天赋的能力者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王一博推开左手边的金色大门,肖战抬头看了一眼,整栋建筑金碧辉煌,装饰浮夸,门口更是夸张,放置着两座石膏雕塑。

  “终于进门了,爽啊!”大门刚刚关上,王一博马上没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两只湿淋淋的鞋就脱在洁白的地毯上,脚丫子勾着遥控器开了电视。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门口有鞋柜,肖战换了双拖鞋,好奇地走进来坐在王一博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真是大少爷,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第一次来地上,还不知道,在贫民窟的传说里,地上世界是不是比销金窟还要纸醉金迷?但事实上,地上世界每时每刻都受到中央信号塔的监视,基本上除了各家族内部,地上没有不受到监视的地方。”

  王一博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脱     衣      服,肖战本以为他脱      到     内     衣会停下来,没想到还要继续    脱,他连忙捂住眼睛,连连制止:“你你你你怎么一上来就脱     衣      服   啊!”

  王一博不解道:“湿      了      不换吗,你也要换,不过这里没有你的衣服,看你体型和我差不多,你先穿我的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别大庭广众   脱     衣     服     啊?”肖战还遮着眼睛不放开,王一博只能答应他。

  等他一放开手,几乎全       luo     的人又站起来拉着他上楼,肖战还是第一次见双层的大房子,被王一博拽着一直到房号“203”的房间,推着他一起进去,顺便还落了锁。

  “你又要干什么?”肖战头发脏得要命,又是油又是水,生怕弄脏了这里的地板和地毯。

  “在这里换就不是大庭广众了吧,”王一博指着床旁边的门,表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洗澡,那边是浴室,你的衣服我准备出来放在床上。”

  幸好不用看辣眼睛的换装秀,他马上跑进浴室,地下没有这种地方,想要清洁身体只能用旧毛巾蘸水擦身,水资源定量供给,仅仅能保住性命。

  肖战走到浴缸边,目瞪口呆,这浴室比他那间小屋还要大,这也太富了吧,不愧是天才家族,连浴室都这么气派。

  王一博换好衣服倚在床头看平板电脑,迟迟没听到水声,于是下床敲门问:“怎么还不洗?”

  又等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小缝,肖战还没脱衣服,满天通红地问他:“这个……怎么用啊?”

  王一博也不觉得可笑,大摇大摆地进去给他演示花洒的用法,“往右是热水,往左是冷水,你拧到中间就好,想要泡澡的话可以这样,”他往前跨了一步,将浴缸里的塞子堵上,“先把温水蓄满,再泡进去就好了,不过今天我要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只能委屈你先冲一冲了,对了,洗发水和沐浴露在那边,不用省。”

  “谢谢。”

  即便王一博和他说不用省,他还是保持着在贫民窟的习惯,每次只挤一点点,混着水用,最让他满意的也许就是这里源源不断的热水了,他以前很少用到热水,地下电力系统缺少维护,能支撑起每个房间的小灯泡已经很不容易了。

  出来后王一博又教他用吹风机,他在心里感叹了无数遍有钱真好。

  王一博的衣服肩膀处宽一些,肖战穿上显得更瘦了,看得他直皱眉头,这么瘦怎么打架?

  “对了,你当时说……想得到我……是怎么得到啊?”肖战一路上都在为这个问题紧张,现在这个大少爷只穿件睡衣给他吹头发,热风快把他的脑子一起蒸干了,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种得到吧?

  王一博看向镜子里的肖战,没忍住笑了,“如果你真的是水系能力者,我当然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家族。”

  “哦……就这啊……”

  “你看上去有点失望?”王一博马上撅起嘴,他对这哥哥都这么好了,怎么还不开心啊,难道是想家了,不对,那破地方有什么好想的,那里的人还想把他烧死,那就是想孩子了,更不可能,那孩子顶多领来一个月不到,哪里建立的来感情。

  “没有没有,那怎么才能确认我是水系能力者?”加入地上的能力家族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更何况是塔克街区的家族。

  王一博看了眼时间,将指腹插入他的发间按摩头皮,“王总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去八楼。”

  “八楼?!”这房子竟然有八层?!

  王一博摆正他因惊讶侧过去的脑袋继续按摩,洋洋得意道:“这栋房子有十层,不错吧。”

  一楼是会客室,没有其他房间,二楼是住房,他们所在的203号就是王一博的卧室,上楼时他记得有八间卧室,应该是家族其他人的房间。而王一博口中的八楼是科研室,按照王一博的话说是做些小实验,但怎么也不肯回答墙壁上凹进去的一大块是怎么造成的,说他以后会知道的。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王一博挡在他身前,小小地念了一句“冰盾”,整个电梯都被冻住,电梯口也结起一层厚厚的冰墙,墙中央像蜘蛛网一样裂开。

  他们这是被攻击了?

  王一博松了口气,转身问:“你没事吧?”

  肖战懵懵地点头:“没事……发生什么了?”

  “这也能挡住?我还以为终于研究出了能破坏你冰盾的技能呢。”冰墙渐渐消失,肖战这才看清对面的人,也是穿着睡衣,上面印着一堆绵羊图案,手里拿着的东西让人看了心惊肉跳,无论哪一个都是要人命的。

  “要练就去十楼,又不是没地方给你练。”

  “哎哟哟,身后的是谁?新鲜血液?什么系的?”

  肖战躲在王一博身后偷看,传说金系能力者能塑造金属,刚刚袭击他们的就是一枚金属锥,尖部细长,要不是王一博的冰墙够厚,他们两个脑袋摞一起都能被打穿。

  王一博向旁边跨了一步介绍:“这是肖战,我在地下遇见的,有可能是水系,我带他去找王总看一下。”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兴奋地绕着他转了两圈,“想不到地下还有能力者啊,竟然还是水系,你别怕,刚才我不是要杀你,等你留下就知道了,互相测试技能在我们家族是很常见的。”

  肖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想我还不一定是能力者呢,现在谈留下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这是李莫顿,金系能力者,擅长打造机械和暗器。”

  三楼彻底被李莫顿暂时占领,王一博介绍说那里本来是武器库,但金系之外的能力者很少用到辅助武器,因此三楼就成了李莫顿常用的武器试验场。

  四楼倒是正常,肖战跟着王一博进去,没走几步就闻到一阵香味。

  “这是食堂,全天候供应,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可以。”

  “全天候?!现在也可以吗?”现在不是正餐时间,因此橱窗中只放了些甜点和面包,小麦和奶油的香味把肖战的魂都勾走了,得到肯定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扇小窗,伸手拿了一个涂着草莓酱的面包,三两口就把面包吃完了,地下哪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王一博看着肖战那么容易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他不得不承认他把这个人带回来除了他水系能力者的可能性,更多是因为他对这个人有好感,就算没有能力,在家族里安排个工作总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可以跟在王总手下做个小管家。

  见他喜欢,王一博拿了个袋子装了不少,每拿一个都要问问他喜不喜欢,重新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手上提了满满两袋小面包,开心写在脸上。

  五楼到七楼分别是物理训练室、办公室和娱乐室,他们一路到八楼,这一层也像一楼一样开阔,四周是特殊材料制作的墙壁,轻易无法损坏,即便是能力崩坏也难以形成有效伤害。

  “您好,我是家族管家,王总。”王总正拿着一块板子站在他们面前,朝着他们微微欠身。

  终于遇到一个不穿睡衣的人了,肖战也冲他鞠躬,再三思量还是问了孩子的事,问完立马向王一博解释:“我不是很担心那个孩子,我当时也很担心你的,但是那毕竟是个孩子……”

  王一博挠挠头,“你解释什么,我没生气啊。”

  “您放心,孩子已经送到一对夫妻家里了,他们的孩子在出生两天后夭折,奶水充足。”王总好像一台机器,说话永远是温和的语调。

  “王总,帮他测一下能力,我觉得他肯定是被误扔到地下的,不然无法解释大水的来源。”

  “是。”

  王总让他站好,之后面对他闭上眼睛,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枚火焰纹饰,隐隐发着红光。

  “奇怪……”红光消失后,王总睁开眼睛,神情古怪,“纹饰闪光说明他绝不是普通人,可光若隐若现,又不像纯能力者。”

  “那他是觉醒过了吗?”参观的时候王一博问了肖战的年龄,二十四岁,按照现有理论,能力者都会在二十岁前觉醒。

  王总摇摇头:“还没,现在都没觉醒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觉醒,少爷,您确定想要留下他吗,毕竟是水系……”

  “留下吧,对外就说是普通人,先让他跟着你。”王一博眼神复杂,捏了捏肖战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博君一肖】塔克街区 1

爽文来了

水系天才赞x冰系天才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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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茹紫走到街上来,两侧门庭闭户,她拖着一条断腿向前走,后来是爬,耗尽生命只为去到她那个被戴上“情夫”帽子的老实人,告诉他,快跑,我的丈夫要来杀你。

  老实人肖战还在给他的孩子喂水,对屋外的一切毫不知情。

  这是一条肮脏的巷道,无数的下等人聚集在贫民窟,依靠集中配给生活。

  他抓着用碎布缠住的锁链向下拉,拉开了电灯,房间里充满昏黄的光。

  “烧!烧死他!”屋外传来吵闹的声音,他就是这样常年忍受着这些声音。

  争吵和肢体冲突在这里时有发生,只有学会习惯和冷血才能保命,孩子突然哭出了声,他将哭闹不止的孩子抱在怀里摇,“对不起呀,我没有奶。”

  残破的木门被踹开,他惊恐地抱紧孩子,那孩子才四个月大,因为缺少母亲的乳汁,皮肤又皱又干。

  “你们是谁……”

  陈思文拎着油桶,里面飘着一层污泥,泛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你就是那贱人的姘头?”陈思文将臭油向前泼,肖战转过身去,好在怀里的孩子没受污染。

  是周茹紫吧,那个可怜的女人,被丈夫打得快要晕倒,他好心收留她一晚,不想却惹祸上身。

  油渍顺着发丝滴到地上,他隐忍地将刘海上的油捋下来,瑟缩着回答:“不是,我们没有关系。”

  陈思文划燃一根火柴,扔到木门边,火舌倏地窜起,燎了他的手,他低声骂了几句街,把肖战扔在火海里插上门。

  “不!”肖战抱着孩子,想要撞门逃出去却被蔓延的火势吓住。

  “小家伙……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肖战双眼一闭往后倒去,“等死吧。”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死,可惜了这个孩子,中央把地上的孩子送到地下来养,这些孩子注定要成为地下贫民窟的人,只有少部分有能力的孩子才能生活在地上,过着优越的生活。

  肖战就是这样被扔下来的孩子,小时候的生活比现在还穷,但至少那家人有男有女,女人刚刚生了孩子能分他一口奶,但只喝了三天就断了。

  肖战把孩子放到胸前想,他一定是因为当年没喝够奶现在才这么傻帮周茹紫,在贫民窟生活绝不能发善心,不然只有死路一条,那个家庭里的男人和他说完这句话就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因为他那时候长到了十岁。

  平民窟的成年人只有义务把领取到的地上遗弃子养到十岁。

  不是吧,真的不是吧,他才24啊,手里还有个嗷嗷待哺刚领来的孩子,今天就要英年早逝了?

  火势越来越大,家里浓烟滚滚,孩子又开始哭,肖战盘腿坐起来哄孩子:“乖哦乖哦,你说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傻,毕竟你连三天的奶都没喝到……诶,那样我就不是最傻的了。”

  孩子在怀里睡了过去,他也要准备准备去世了。

  “不是吧……从下面开始烧?”他被烟呛得脑子一片混沌,觉得整个下半身热得发烫,却一点都不疼。

  肖战两眼一闭彻底不省人事,昏迷之中好像听见有人破开他家的门,有个人把他抱起来,他迷迷糊糊地双手乱动,嘴里念叨着:“孩子……救孩子……”

  那人声音低沉,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轻笑道:“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别人呢。”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抓着男人的袖子,气若游丝,“救……”

  一句话没说完,漫天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只听见刚刚还低沉着声音的人松手把他扔在地上,喊破了音:“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

  肖战只觉得鼻腔里涌入大量的水,再不醒就真的要被呛死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发涩,游上来时发现大水自己塑造了空间,淹了他半个家却没有流出去。

  他飘在水面上,没来得及思考这水是从何而来,想到刚刚那个男的喊什么来着,不会游泳?

  “不会吧……”肖战憋足一口气沉到水底,果然看见有个男人在底下冒泡,他赶紧去把人捞上来。

  肖战拖着男人露出水面,自言自语道:“这水到底是哪来的啊,流也流不出去,没来得及被火烧死又要被淹死,还有一个不会游泳的拖油瓶……”

  “谁……”

  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忽然发出声音,吓得他一抖又把男人丢下了水。

  “咕嘟咕嘟……”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肖战急忙把人捞上来,他们一起划到破木柜旁边靠着,勉强帮着旱鸭子着陆,“你是谁啊?水是你放的?怎么收起来?这也是地上的某种能力吗?”

  男人咳了几口水出来,冲他翻白眼,“谁说我是拖油瓶,要不是这水突然出现,你已经被我救出去了,还能去地上享受生活呢。”

  “所以……”肖战睁大眼睛看他,“你谁啊,不对……孩子呢?”

  男人不爽地叹气,“放心吧,你那个孩子在水卷起来前被王总带走了,他会被送到一个夫妻制家庭里。”

  “王总?你是打工的啊?”一提这个肖战来了兴趣,论打工他可在行啊。

  男人紧紧地扒着木板,十分嫌弃,翻了今天第三个白眼,“那是我家管家,名字就叫王总,我叫王一博。”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啊?”

  等了这么久也不见水退,那他猜的没错,肯定是地上那些人的能力,肯定不是周思文,如果周思文有自己的能力,直接杀死他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纠结一帮狐朋狗友来放火,眼前的男人就更不可能了,这人不会游泳,放水不是把自己淹死了。

  “鬼知道,我刚从销金窝出来就发现这里着火了,本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想法,我决定来救你,谁知道哪个水系的来捣乱,肯定是冲我来的,知道我怕水。”王一博气得拍了下水,嘴撅得能挂暖瓶。

  肖战已经放松下来,在水面游了几圈,“那按你这么说……现在这么多水是因为你?”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呛了水的王一博本来鼻子就不舒服,现在被肖战一说更委屈了,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明显底气不足。

  肖战无奈,男人看着不大,十七八的样子,奶膘未退非要学别人装冷酷,他哄小孩一样说:“好好好救命恩人,那你知道怎么把水放掉吗?”

  “要让能力者自己收,或者用其他系的能力和他的能力相互作用,产生新的元素,”王一博分析道,“不过奇怪的是,我是冰系,王总是火系,当时我们冲过来时旁边没有其他人,怎么会呢……”

  肖战还在游,王一博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贫民窟的人吗!”

  “还不够明显吗?”肖战身上穿的衣服不用火烧就破破烂烂,这还不够贫民?

  王一博似乎很激动,“不是,我是问你的父母也是贫民窟的人吗?”

  “那不是,”肖战回到他身边,“我是遗弃子。”

  “那就对了!”

  王一博突然来的兴奋让肖战摸不着头脑,“对什么?”

  “你肯定是能力者,只是出生时能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探测到,虽然探测局从没出过差错,但凡事总有例外嘛,再加上你觉醒得晚,这才导致能力不稳,这水应该是你放出来的!”

  王一博一通理论说得天花乱坠,肖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只知道王一博的意思应该是他才是这水的罪魁祸首,而原因是他也是地上的能力者。他摇摇头:“不可能,这水要是我的,它肯定要听我的话对不对,现在它……”

  话音未落,水竟然真的渐渐消退,他们对视一眼,王一博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退水啊……”

  “你之前都没想过吗!”害他在木柜上挂了这么久!

  “我觉得还挺好玩的……”肖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他双脚触到地面,第一次使用能力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不管再怎么尝试都没能成功,他垂头丧气地看向年轻男人,“刚才是碰巧吧,是别人解的,我还是个普通人。”

  “谁还能一次就成功,据我分析,刚才应该是你的求生本能在保护你,但你还没有真正觉醒,你和我回地上,我让王总帮你看。”王一博虽然怕水,可水系能力者这几年数量骤减,已经成了稀有物种,如果把这个男人拉入家族他们获得的是双赢,男人可以得到家族的庇护,而家族也能拥有一位水系能力者。

  肖战点点头,还是有一点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一博想了想,甩了甩滴水的头发道:“因为想要得到你啊。”

【博君一肖】大喜 第四章 旧事催梦醒

        “五哥家常菜”的生意火爆,连门口都坐了两桌人,上年纪的大爷一把脱掉洗得走形的跨栏背心,举起小酒盅抿了一口,舒舒服服地长叹一声。

  肖战跟着王一博走进店里,刚好有一桌吃完,他们抓空坐下,服务员是新来的,推着清洁车走到他们面前,擦擦手把围裙口袋里的菜单递过去。

  王一博伸手挡住,轻咳一声:“叫一下你们老板。”

  服务员看了眼他的警服,嗖地一下跑进后厨,过了半分钟,脑门上绑着白毛巾的老板笑呵呵地出来。

  “你来得挺早,”五哥看见坐在一旁的肖战和活见鬼一样,把王一博拉起来小声问,“这谁?”

  王一博怪异地看他一眼,“你瞎了?”

  五哥揉揉眼,仔细瞅了瞅坐在那儿眨眼的人,不可置信:“不是,这肖战?”

  “看着不像?”王一博也跟着看了看,嘟囔,“没整啊……”

  肖战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王一博之前说的五哥,他配合着捏了两下自己的脸,表示这是真的,绝非人造。

  “你可别吓我啊,他不是死了吗?”

  “啊?”这下轮到王一博摸不着头脑,“人这不活着吗,谁告诉你他没了的?”

  肖战也被吓了一跳,坐在板凳上轻轻踮了两下脚,听说鬼都是没有脚的。

  “老周啊,”五哥解下毛巾擦汗,“他那时候说的。”

  “他人呢,好好的人让他给说死了。”

  “他你还不知道,在他那个破手机店里窝着呢。”五哥要回去炒菜,趴在柜台上写了个“暂停营业”的条贴到门口。

  肖战心里尴尬得很,看的出来自己以前和五哥很熟,可现在脑子里一点记忆也没有,只能一直看着王一博,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博的存在给了他很强的安全感。他挪到最靠墙的位置,指着身边唯一的座位:“你能不能坐这儿?”

  王一博坐下捏了捏他的手,拿起手机打电话,肖战好奇地听着。

  “喂灶灶,来五哥这儿吃饭……把什么妹,过来看大变活人。”

  贴完条的五哥饶有兴趣地坐在肖战对面:“跟哥说说,这三年你跑哪儿去了?”

  “洛杉矶。”肖战说话声音很轻,上下嘴唇轻轻一张就是一个音节,像是在害羞。

  五哥挠头,“什么鸡?”

  “外国鸡,”王一博催着五哥去厨房,“他失忆了。”

  这话像是按到了五哥的什么开关,对着肖战侃侃而谈:“真的啊?都忘啦?我还以为这情节只有连续剧里才有呢,我老婆前两天看的那个什么五十岁的爱情,里面老刘家的儿子就是让车撞了一下把初恋忘了……”

  

  

  五哥一直单到三十四,才遇到也是一个人的五嫂,两个人像小伙子跟小姑娘一样甜甜蜜蜜谈了三个月恋爱匆匆结婚,五哥有一手好厨艺,被五嫂推着开了家夫妻店,生意越来越红火,供起小镇子上大部分的流水席。

  一七年王一博和肖战婚礼那天,五哥雇了俩厨子炒菜,自己穿着租来的西装在店里一圈圈绕,等人来齐了走到大门前,撅着屁股铆足了劲把卷帘门往下拉,店里的世界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与外界隔绝。

  “博子,小战,这是五哥还有你五嫂的份子,四千块钱,拿好了,今天随便吃随便喝,我一个人全包了!”五哥把红包放进充当礼钱箱的泡沫箱子里,煞有介事地拿了个记事本,翻了页新的一笔一划写下“五哥 四千”。

  “五哥今年赚钱了啊,”老周捏着一千的包在旁边打趣,“战战,我可就一千,别嫌少啊。”

  “不嫌不嫌。”肖战羞得躲到王一博身后,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为了自己和王一博的事儿忙前忙后,也受了不少委屈。

  他手里捏着一个王一博单独给他包的小红包,里面也是一千块钱,是王一博偷着攒出来的,全都交给肖战,说肖战是小财迷,不给钱不跟着走。

  肖战脸都红了,王一博这个臭小子,身边那么多人就知道瞎胡说,但还是喜滋滋地把红包捏紧在手里不放,他知道王一博攒这一千不容易,也不打算花,回去就放床垫底下,一直到他们老了再拿出来。

  “战哥,博子,我这公务员总考不上,吃家里的也不好意思要多了,就五百,”灶灶瘦成猴样,笑起来皮肉挤起好几道褶子,最有特色的就是那一副极像孙大圣的嗓子,“等我吃上公家饭给你们补上啊。”

  “补屁,”王一博牵着肖战坐下,“赶紧吃饭,鹰哥呢?”

  “诶——来了——”被称“鹰哥”的人在后厨长长答应一声,穿着宽松的白衬衫端着盘菜出来,叠着其他的菜码放到王一博面前,“这可是好东西。”

  肖战低头一看,那不是盘爆炒腰花吗,过家家一般的婚礼本就让他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盘腰花可真是火上浇油,他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谢谢鹰哥!”王一博冲着肖战眯眼笑,还是鹰哥懂,他今晚可是要干大事儿。

  “行啊行啊都赶紧坐,”鹰哥端着酒杯充当主持人,婚礼这就开始了,“今天是我们小战和博子的婚礼,来,有请二位新人。”

  五哥在旁边起哄:“拜天地喽。”

  旁边的五嫂用胳膊肘怼他,笑得合不拢嘴:“你土不土,现在人家都流行西式的。”

  这是五嫂第二次见丈夫的一帮兄弟,直觉得前面站着的一双人好看得不像凡人。

  “就是就是,”老周在一旁起哄,“五哥你out了,还是五嫂fashion,现在都说yes, I do。”

  “诶诶诶,人家小两口结婚你们一帮人在那儿乱糟糟,”鹰哥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一手牵起一个,把两个人的手拉到一起,“小战,博子,你们不容易,咱这个婚礼哥几个只能办成这样了,毕竟你们俩这个情况对吧,外面你妈那估计还满世界找你呢,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往后还和以前一样,只要你们说一句,咱就顶上来。”

  “鹰哥……”肖战红了眼眶,鹰哥大专毕业,学的文学,最后买了辆车办了手续做的哥,平时说话全然没有书卷气,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顺利毕业了,可今天肖战却从这段话里听出了千斤重,感动油然而生。

  “我看你饭还没吃就喝多了,”灶灶手里拿着酒杯,杯底磕了两下桌子,“婚礼让你弄得比葬礼还严肃,快点小两口亲个嘴儿,亲完吃饭。”

  肖战腼腆一笑,闭上眼睛凑过去在王一博嘴唇上啵了一下,王一博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肖战会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被老周看见了,笑他:“哎呦,哈喇子控制一下啊,晚上你们自己回去亲去。”

  管他门外还有什么烦心事,今天在这小小的一家饭馆里,一切都尘埃落定,王一博想要给肖战倒饮料,却闻到一股焦味,他四处看了看,没觉得哪儿不对,问旁边坐着的五哥:“五哥,你闻见糊味儿了吗?”

  一群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四处寻找,直到紧闭的厨房门缝中开始冒黑烟,五哥豁地站起来:“妈的,着火了!”

  

  

  五哥还在讲电视剧,肖战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五、五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都忘了。”这声五哥叫得磕磕绊绊。

  王一博立马发现他的不自在,在饭桌底下踢了五哥一脚,后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憨笑着说:“嗐,忘就忘了,以前也没啥大事儿,往后记得哥五个就行了,咱六个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肖战想了想那个画面,“六个人……一条裤……”

  “……我还是去做饭吧。”五哥也觉得不太对劲,那不是把布袋子套身上了吗。

  王一博喝了口水:“他现在可是作家,你说不过他。”

  肖战立马摆手:“别听他瞎说,什么作家,就是写网络小说的。”

  五哥掏出手机,“都写的啥,我也看看去。”

  “笔名叫肖大悲,大小的大,悲伤的悲。”

  这个名字念出来原来是这么羞耻,肖战干笑两声,干了眼前的一杯水,王一博马上给他续上杯新的。

  “有点耳熟啊……”五哥两根粗手指头在屏幕上一通摆弄也没摆弄明白。

  王一博提醒他:“你快做饭去吧,一会儿人来齐喝西北风了。”

  话音刚落,饭馆门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小肖回头看,门口停了一辆自由沸点,前机盖擦得能反光,车刚停稳当上面歘歘歘下来三个人。开车的穿着白衬衫,领口泛着常年过水的黄,啤酒肚快把扣子撑爆了,一张脸上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巨大的鹰钩鼻。

  后面跟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看着只有二十五六,瘦得能看出骨头,大眼睛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精神得很,最后面的人目视过去只有一米六多点,头发肉眼可见的稀疏,肩膀一边高一边低,走起来走总是往左偏。

  鹰钩鼻说话音调低,把车钥匙扔给瘦子:“都二零年了,你还开辆桑塔纳,要不是我车今天限号可绝对不开你这个,挤……”

  三个人见了肖战全都吓一跳,差点坐地上。

  个矮的那个推了推鼻梁上的瓶子底,说话牙齿打颤:“这这这……”

  王一博站起来扫了他一眼,“老周你说他死了?”

  老周眉头紧皱,盯着肖战研究,末了问:“不是你和我说小战死了吗?”

  “我去,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王一博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被他混着口空气咽下去,噎得难受,肖战赶紧拍他后背。

  老周觉得冤枉,指着王一博:“你自己想,当年我问你小战去哪儿了,你说永远不会回来了。”

  王一博一阵无语:“……真行,怪不得你修一辈子手机。”

  老周反驳他:“嘿,修手机怎么了,我告诉你咱这是IT行业,在城里可火爆了,还说我呢,你不也当一辈子小片儿……”话到嘴边被鹰哥拍了一下,话锋一转,“五哥做饭了没,饿了。”

  肖战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王一博绝不是认为当一辈子片儿警丢人的人,这事儿不能说,里面肯定有猫腻,但他也没什么兴趣打听别人的隐私。

  五哥做饭快,不一会儿就摆弄了八个菜上来,还开了瓶白酒,给除了肖战的所有人都倒上一点。

  肖战以为自己不受待见,小声在王一博耳朵边问:“为什么不给我呀,我可以自己倒的。”

  老周耳朵尖,赶忙去冰箱里拿了罐葡萄汁放到他面前:“又想喝酒,博子那次把你弄回家废了多少力气,还跟以前一样喝果汁吧。”

  王一博开了葡萄汁的瓶盖,给人倒上,“他失忆了,以前的事儿都忘了。”

  一旁默默吃饭的鹰哥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那你们……”

  王一博平淡地说:“好兄弟啊,咱都是那么多年兄弟了,我肯定不能因为他忘了就翻脸不认人。”

  肖战坐在一边沉浸在感动之中,没看到除了他和王一博之外的所有人交换眼神,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五哥看气氛不对,赶忙打哈哈:“对,对,咱六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五哥比他们都大点,今年三十九了,对小时候的事儿记得最清楚。

  肖战出生在大运村的一隅,同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样被放养长大,那是大运村被叫大运村的最后一年,村里的河还流得动,他们一帮男孩子天天不着家地在外面疯玩,爬树摸鱼,打鸟掏蛋,做尽烦人事。

  大运村变成大运镇之后合并过来周边的几个村子,王一博就是那时候来的,他们那时候十来岁,王一博小,才五岁,不知道看上肖战什么了,天天跟在肖战屁股后面晃。

  故事听到一半,肖战翻着眼在心里一倒,大惊,偏过头冲着王一博:“你才二十六啊?!”

  王一博这几年老得很快,今年二十六,看着有三十,他无奈地笑:“是啊。”

  五哥看了两人一眼:“害,这小子小时候太嫩了,那个脸蛋特软,跟棉花糖一样,一掐就哭,一哭就往你屁股后头躲,结果你也手欠掐他,他一边哭一边踹你,把你踹后头臭水沟里了,那个味儿可大了,这小子又把你捞上来领着你上河边洗澡去。”

  肖战听完这些童年趣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拍着大腿笑得抬不起头,笑够了断断续续地和王一博说:“岁月哈哈……岁月是把杀猪刀,哈哈哈刀刀催人老……哈哈哈哈……”

  王一博抿了口红星,盯着趴在桌上一抽一抽的肖战,惆怅道:“是啊,刀刀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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